費凡悶了一口酒,不爽地吐槽:“破路虎已經被我扔車庫裡了,再開它我就跟你姓。”
“别,我可不想要你這麼大的兒子。”喬安笑着嘲諷,“你這是典型的拉不出屎賴茅坑,幸虧這次不嚴重,骨折的就一個。”
費凡早就忘了路邊坐着的傷者,經喬安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他問:“那人真骨折了?”
“嗯,右臂骨折。”喬安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男人,擡了擡下巴示意費凡看過去,“不光骨折了,還被我們賀總給瞧上了。”
“真的假的?”
“他本人過來了,你自己問。”
賀顔剛坐下,費凡就湊上來八卦,賀顔想起那個兩次敗興的小白臉,皺眉問喬安:“我不是讓你自己處理嗎?”
“……”喬安懵逼,“你不是說……這就沒興趣了?我連他的資料都幫你打聽好了。”
賀顔:“說來聽聽。”
喬安搞不懂賀顔的态度,說:“他叫元豐,一元的元,豐收的豐。才二十二歲就當上了業務經理,還挺牛逼。可惜住的地方忒破,說是在攢錢買房。”
賀顔聽完,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費凡:“才二十二就穿得像個四十二的,那都是他爸的衣服吧?既然這麼困難,我多賠點錢給他。”
喬安見賀顔無動于衷,問:“他打電話找你要錢了?你要嫌麻煩,我去給你處理。”
“不用。”賀顔淡淡說道,“挺有意思的。”
費凡看看喬安又看看賀顔,納悶道:“怎麼就有意思了?我跟不上你們的節奏啊。”
喬安:“……”
穿上成熟穩重的黑色polo衫後,元豐開始費勁地穿西褲,等西褲提上腰,發現單手沒法穿皮帶。
真是要了命,看來賠償款裡得再加一項生活困難補償款。他今天要去公司,經理的架子可不能丢,所以短袖褲衩什麼的肯定不合格。
一番折騰後,皮帶終于被系好。元豐理了理塞進西褲裡的衣服下擺,把一串隻有兩把鑰匙的鑰匙扣别在了褲腰上。
由于出行不便,他奢侈地打了輛出租車,默默把打車費用記錄在手機備忘錄裡,打算回頭一塊兒算總賬。
“喲!這不是元經理嗎?”方遠走到元豐旁邊冷嘲熱諷,“胳膊都廢了還想着來工作,可真夠敬業的啊。”
元豐瞧不上方遠這傻缺,二十九歲的人了還隻能混個售後部經理,手底下也就四個員工。
他笑着回怼:“我們業務部比較繁忙,不像有些部門,屁大點事兒處理不好就算了,上班也跟混吃等死似的。”
“你!”方遠忍住揍病患的沖動,怒瞪着元豐。
元豐不屑地冷哼一聲,不穿内褲的他,健步如飛地遠離了傻缺。
先去業務部視察了一圈,業務員們一看見業務經理,立刻有禮貌地打起招呼并關心元豐的傷勢。
元豐表示無大礙,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過來開會,把昨天的業績都給我彙報一遍。”
業務員們:“是,經理!”
元豐喜歡開會,每天早上進部門第一件事兒就是開會。他特别享受被下屬擁戴讨好的滋味兒,這讓他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覺。
會議結束後,他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小元啊。”黃振興沒想到員工這麼敬業愛崗,激動地感歎道,“你這敬業精神相當不錯!公司有你這樣的員工,是公司的幸運。”
總經理是大老闆的親兄弟,元豐趁機拍起馬屁:“經理,您千萬别這麼說,公司就是我家,能成為大家庭中的一員,是我的幸運。”
黃振興滿意地點點頭,笑道:“你去人事部找小唐請一星期病假,回家好好養傷,下周再過來上班,我給你頂着。”
“謝謝經理。”元豐面露不舍,“就是一星期太久,我歇個兩三天就行了。”
“聽我的!趕緊去。”
“是。”
請完假,元豐沒立即走人,回到辦公室拿出計算器和草稿紙開始算錢。
刨除一星期的病假,等手徹底好了能騎上電動車起碼得一個半月,打車單趟花了十八,四舍五入就是二十,這一來一回正好四十塊錢,然後四十乘以四十五天,一千八百元。
他算了半天,發現自己忘記刨除休息日了。可轉念一想,這多出來的交通費和雜費,正好填補了電動車打的折扣。
算來算去,這錢不又回自己兜裡了嗎?
一番精打細算過後,元豐掏出手機撥了賀總的電話。
電話無人接聽,他一直等到自動挂斷,開始擔心那個賀總是不是突然變卦,不想負責任了。早知道昨天就應該留一個喬安的電話,現在想找都不知道上哪兒找人。
元豐心情煩躁地走出辦公室,剛要離開公司,遇上了前台的小美。
“元經理!”小美擡手打了聲招呼,“你過來一下。”
元豐立刻調整情緒,走到前台笑着招呼道:“早啊,小美。”
“我昨天聽說你的事兒了,還想着你怎麼沒來跟我打招呼。現在胳膊還疼嗎?是不是吃飯都不方便了?”小美關心道。
元豐沒想到小美這麼體貼人:“不疼了,生活上還湊合,左手多用用就習慣了。”
小美看着白淨秀氣的元豐,怎麼看怎麼滿意,就是穿得老土了些。經過一天一夜的思考,她做了個決定。
“豐哥,這個給你。”
元豐見小美遞過來一個精緻的紙袋,伸手接過問她:“這是啥?”
小美低聲說:“我昨晚去逛街了,給你買了身衣服,你先别急着拒絕我,我已經想好了。豐哥,我會陪着你一起走出陰影的。”
“……”看着小美認真的眼神,元豐心裡有感動有失落。
“豐哥,其實那個,你長得……”小美腼腆地低下了頭,“挺帥的,幹嘛老給自己打扮得這麼成熟啊?你那鑰匙不能挂腰上,太像黃經理了。”
元豐低頭看着腰上的鑰匙,尴尬地趕緊解下來揣進了西褲兜裡。
他就是刻意在模仿總經理的氣質,自從這麼打扮之後,感覺手底下的那些業務員更聽話了。
小美撲哧一笑:“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說嘛。這身衣服你回去試試,拍個照給我看看好不好?”
“小美……”元豐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小美的心思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
“好啦,我不跟你說了。”小美怕元豐再拒絕自己,“豐哥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要忙了。”
元豐拎着小美送的衣服,心情複雜地離開了公司。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反複思考要不要試着跟小美處對象。
到家後,他打開紙袋,裡面是一件純棉的白色印花T恤和一條卡其色的休閑九分褲,料子摸着柔軟舒适。如果說原本還有猶豫,在看見這套衣服時,他想清楚了。
費勁地試穿上新衣服和新褲子,元豐在衛生間裡拍了兩張照片給小美發了過去。
元豐:【拍不到下半身,衣服褲子都很合身。謝謝你啊,小美。】
小美:【哇!豐哥你這樣真帥,像個大學生。】
元豐看着小美發來的花癡表情包,咧着嘴笑了。
元豐:【小美,等休完病假,哥請你吃飯。】
小美:【好哒。豐哥你在家好好養傷,不急,我等你。】
元豐照着鏡子,突然覺得自己順眼不少。這大概就是人逢桃花精神爽,妙啊。他回卧室準備把新衣服給脫下來,看到涼席上的手機,又想起了沒接電話的賀總。
不行,必須再打一個過去問問!要是不接,多半是想不認賬了。
他再次撥了賀總的電話,等了二十幾秒,通了。
賀顔剛結束會議,陌生号碼再次來電。一個多小時裡連打了兩回,那小子可能以為自己想賴賬,慌神了。
他壓低聲音,語氣有些嚴肅:“十二點之前不要給我打電話。”
“……”元豐急忙說,“等一下,賀總。我就是想說我已經算好了,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約個地方談談賠償問題。”
等會議室清靜了,賀顔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心裡琢磨着晚上怎麼安排。
元豐快等死了,那頭跟啞巴似的不吭聲。他耐着性子,重複道:“賀總,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湊你。”
“今晚,地址我會發給你。”
“哦哦,那就今晚。”
操,可算說話了。一想到晚上能拿一萬多的賠償款,元豐心裡就痛快得不行。
元豐把賠償資料和各種單據裝進公文包裡,穿着小美送的一身新衣服出門了。
他本想換下來洗幹淨了再穿,可一想自己要去跟有錢人談賠償,這個氣質方面必須有提升,而且賀總發來的位置他認得,是一家私密性比較好的高級咖啡廳,他曾經有幸跟着黃總經理去過一趟。
晚上七點整,元豐準時到達了一家看不懂英文名的咖啡廳。這回打車過來的二十多塊錢,他大方地沒計算在賠償款内。進咖啡廳之前,他先給賀總打了通電話。
“賀總,我到咖啡廳門口了,位置是哪兒啊?”
“商務區走到底,不認識的話找服務員帶路。”
“好,我馬上到。”
元豐在商務區最裡邊的隔斷包間内,看到了要找的人,他腳步一頓。賀總梳着男人味兒十足的側分背頭,穿着煙灰色的襯衣,那西褲和皮鞋怎麼看都跟自己不是一個級别的。
連襯衣都掩蓋不住的健碩體格,真好看。
身體奇怪的感覺好像又來了,他立刻停下,站在原地沒敢動。
賀顔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擡頭一看,眼底有轉瞬即逝的驚訝。他沒想到元豐這個小白臉為了見面,還特地打扮了一番,那衣服褲子看着像是新的。
元豐看到賀總帶有打量的眼神,越發覺得自己穿錯衣服了,後悔沒把家裡的襯衣西褲給穿出來,這樣談起賠償才更有氣勢。
必須拿出在公司裡的經理威嚴!
他淡定自若地走進包間,笑着招呼:“賀總,久等了。”
“沒有,是我到早了。”賀顔收回目光,指了指對面,“坐。”
元豐坐下來,不動聲色地将左手伸到桌下,果然不是錯覺,身體真出毛病了。
他快速從公文包裡拿出計算過的賠償資料和病曆等亂七八糟的單子,先把一張紙遞過去:“賀總,請過目。有問題咱們再溝通。”
賀顔看都沒看,直接将紙移到一旁,問:“喝點什麼?”
“賀總你太客氣了。”元豐連忙擺手,又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瓶農夫山泉,“我帶水了,咱們直奔主題吧。”
“……”賀顔盯着那張白淨秀氣的臉蛋看了幾秒,元豐猴急的樣子倒不像是來約會的。
元豐身體前傾,腦袋湊過去,左手指着紙上的内容開始講解:“你看啊,我現在右臂骨折沒法騎電動車,坐公交有時候特别擁擠,影響恢複,所以隻能打車上班了。這打車一天來回得四十塊錢,所以後面得出的一千八就是交通費。然後啊,我的工資每個月都不固定,是按着業績來的。我把我一整年的工資加了個總和,除以十二,平均下來是六千多,我就給你算個整數。”
賀顔先是盯着元豐那張嘚啵個沒完的嘴看了小片刻,随後目光下移,把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細細打量了一遍。
“誤工費肯定是要算兩個月的,也就是一萬三。我後期還得去醫院做個複查,複查的醫藥費我大概計算了下。我先把病曆什麼的給你過……”元豐講得正起勁,聽不到賀總的聲音,便擡頭看去,發現對方一直在盯着他,到嘴邊的話突然就卡着說不出來了。
硬朗帥氣的五官近在眼前,甚至還能聞到賀總身上飄來的淡淡清香。身體又不對勁了,他慌得立刻坐正身體,快速道:“詳細的我都寫在紙上了,加起來一共是一萬六。你看是轉賬還是給我現金,都行。”
賀顔察覺到元豐神情的變化,頭回有些沒看懂這個小白臉的騷操作。車禍那天還一臉癡迷地盯着自己看,接下來的發展,怎麼着也不該是這種走向。
他拿起桌上的紙,看了兩眼,皺眉道:“你這都什麼鬼畫符?”
“……”元豐難受得要死,“你看數字就行,金額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
這怎麼還越說越急了?賀顔端起咖啡,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之後,才問:“着急約會?”
“啊?”元豐被賀總問得一愣,“我不約會啊。”
賀顔又問:“有對象嗎?”
元豐弄不懂賀總問這些幹什麼:“賀總,你看看賠償款有沒有什麼疑問,紙上有我的銀行卡号,你打錢給我也行。”
賀顔注意到元豐的左手一直放在桌下,似乎在按着某個地方,這動作似曾相識。
“又尿褲子了?”
元豐被這話吓一跳,一臉驚愕地看着賀總,接不上話了。
賀顔從元豐驚愕的神情中确定了事實,這小子又尿褲子了。不過看着朝氣蓬勃的小白臉,他這回倒沒覺得倒胃口。
本想确認下厲不厲害,沒想到居然被發現了。元豐隻驚愕了幾秒,迅速恢複鎮定。
他舉止自然地摸了摸肚子,而後尴尬地笑了兩聲:“賀總還真會開玩笑啊,我就是肚子突然有些疼,想方便。”
“洗手間往前走,右轉。”賀顔說完理了理襯衣袖口,“走吧,我帶你過去。”
“……”元豐擡起頭,剛想說不用,熟悉的強烈壓迫感又來了,他心裡一緊,趕忙低頭說道,“不着急,我再醞釀醞釀。咱們繼續談這個賠償問題,還有别的疑問沒?”
賀顔察覺到元豐的緊張,又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紙認真看起來。
令人不适的壓迫感消失了,元豐這才松口氣。想自己堂堂一個業務經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能因為賀總過于高大結實就心慌呢?
他在心裡總結了下原因,主要是還沒拿到錢,等錢一到手,愛他媽誰誰,什麼賀總李總狗總的。
“剩餘一千二是什麼費用?”
元豐實話實說:“這一千二是生活困難補償款,你看我傷的是右手,吃喝拉撒睡都不太方便,當成精神損失費也行。”
賀顔掃了眼正在低頭翻資料的元豐,配上那青春活力的打扮,整個人稚嫩不少。
“我給忘了算這個。”元豐從包裡拿出一張有些舊的紅色收據遞給賀總,“這是我電動車的收據,上面價格是兩千六,你看一下。剛才一萬六再加電動車的一千七,總共是一萬七千七。”
穿成這樣,還真的就隻是過來算錢。賀顔懶得再說下去,切入主題:“一千二的補償款有點少。”
元豐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确定地問:“一千二有點少?”
賀顔:“誤工費算了兩個月,生活困難補償款六百一個月?”
元豐沒想到賀總挺善良,心中不免有些竊喜。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少,那依賀總看,給多少合适啊?”
賀顔盯着那張笑臉,這才注意到元豐還有顆小虎牙。
元豐被盯得莫名其妙,開始琢磨這個賀總到底幾個意思。要是誠心賠錢,為什麼東拉西扯地問一些有的沒的,是不是想趁機賴賬啊?可要是想賴賬,還約自己來這麼高級的咖啡廳談什麼?
由于沒穿褲衩子,他别提多難受了,隻想馬上回家洗個澡,就在他想問個清楚時,賀總開口了。
“十萬。”賀顔緩緩說,“我先支付一個月,剩下的看情況。”
“十萬?!”元豐驚呼,意識到自己聲音過大,迅速閉嘴。
這賀總别是個人傻錢多的神經病吧?再有錢也沒這麼胡亂造的,而且昨天還為了電動車那一百塊錢的來去跟自己讨價還價。
“支票沒帶。”賀顔拿起手機,邊發短信邊說,“我發個地址給你,明晚過來拿。”
支票??
操,搞了半天,原來真的就是為了裝個逼。元豐這會兒是一點耐心都沒了,如果要債還得上趕着巴結讨好,那不如直接報警處理。
他呵了一聲,說:“賀總真有錢啊,幹脆給我一百萬呗?”
“一百萬貴了點。”賀顔盯着元豐,平靜地說,“還是個會尿褲子的。”
“你他媽……”元豐被刺激得直接爆粗,奈何咖啡廳是安靜的場所,他趕緊壓低聲音,繼續罵,“你他媽到底幾個意思?這錢你還賠不賠了?你要誠心想賠,現在就趕緊把一萬七千七轉給我,不誠心就别怪我報警!”
“這嘴,确實不太幹淨。”賀顔說着,突然站起身繞到元豐那兒。對方果然被吓得瞬間扯住T恤下擺,試圖遮掩什麼。
壓迫感再次來襲,元豐不爽地回怼:“你他媽管我幹不幹淨呢?我懶得跟你廢話,這就出去報警!”
他快速收拾着桌上的東西塞進公文包裡,随後拿公文包擋着自己站了起來。
賀顔在元豐慌亂的動作中看清楚了,卡其色的休閑褲有一處顔色确實變深了。
他盯着因生氣而漲紅臉的元豐,笑了:“怎麼還急眼了?一萬七千七照給,包養費十萬一個月。”
“……”元豐呆愣了兩秒,“你說什麼?”
“坐下再談。”賀顔說着,在元豐身邊的棕色沙發上坐了下來。
打死元豐都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會遇上一個說要包養他的男人,還十萬一個月。他想起同事方遠的調侃,再結合賀總說過的話,心裡越發痛恨起自己這一身細皮嫩肉和秀氣的臉蛋。
看着攔住去路的高大男人,他很想破口大罵,話到嘴邊立刻又憋了回去。看來賀總并不是想賴賬,隻是想包養他,那就沒必要報警處理了,忒耽誤事兒。他大腦快速運轉,迅速想出了應對之策。
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
就算要罵,等拿到這筆小兩萬的賠償款,再罵也不遲。
元豐坐下來,呵呵笑了兩聲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賀總你也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想賴……那啥呢。”
賀顔很滿意元豐的态度,問:“喝點什麼?”
“賀總别客氣,我不愛喝咖啡。”元豐重新打開公文包,拿出那瓶農夫山泉放在桌上,一副準備繼續談下去的架勢。
“我會安排一個住處給你。”賀顔繼續切入主題,“其他的要求會在合同裡說明。”
元豐應付着點頭:“行,我知道了。”
“談過戀愛嗎?”賀顔又問。
元豐腦子裡就想着怎麼把錢弄到手,應付一下也不吃虧。他搖頭:“沒談過。”
“是處麼?”
元豐垂着的左手握成拳,他覺得這賀總八成是腦子有問題。自己戀愛都沒談過,上哪兒破去?
“我是。”他趕緊岔開話題,“賀總,你有微信嗎?”
“沒有。”賀顔不喜歡跟情人有過多的聯系方式來往。
元豐現在就想拿到自己的賠償款,這他媽難搞了。他又問:“銀行app總該有了吧?”
“也沒有。”
“……”
真是操了,這有錢人吃喝拉撒難道全靠支票嗎?看來不應付到明晚是拿不回這個錢了。
咖啡廳裡的中央空調打得有些冷,元豐的裆口此刻涼飕飕的,被冰冷的面料貼着,難受得隻想馬上回家。
“那我明晚是不是就可以拿到賠償款了?”
“可以。”賀顔見元豐輕輕地蹭了下腿,笑着問,“這麼大個人了,怎麼老愛尿褲子?”
“……”元豐面不改色地胡謅道,“來的路上水喝多了,一時沒憋住。”
“上回也是水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