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滿載了标示着TNT字樣的木箱,分量之多讓他們根本無須把炸藥搬進庫房,隻要在附近引爆,效果都是一樣。沒人再敢開槍,因走火導緻的爆炸和他們自發的引爆結果都是一樣。
原澤發動車子,周圍的人快速圍了過來。
原澤對準他們腳下掃射,猛踩油門,衆人不敢上前,車子沖了出去,他們跟在身後狂奔。
一路圍追堵截,但是沒能近得了車。
原澤将車停到空曠的地方,圍追的人彎腰手扶着膝蓋,喘着粗氣,原澤将槍搭在車窗上,對着他們的腳下掃射,一陣塵土飛揚。
一些人将面具取下,喊道:
“兄弟,結束了。自己人!”
原澤仿佛沒有聽到。這時他聽到變成‘屍體’的A3的聲音:
“行了行了,你還不興人家發洩發洩?”
原澤調轉槍口對着石勇的肚子突突,石勇也覺得自己有點兒理虧,站着不動。
本來就沒幾發子彈了,原澤把槍往那邊一扔。打開車門,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
他怕自己忍不住會揍人。
石勇追了上來,小心地問道:“我也是這麼過來的,解氣了沒?要不我站着不動你再打我兩拳?”
原澤不想理他。
石勇:“你準備去哪兒啊?我說真的,要不然你發洩發洩,當初我就揍了齊桓一對熊貓眼。”
原澤被對方纏得快沒脾氣了,打斷對方的歪纏:
“你不是扮演屍體了嗎?”
石勇:“人手不夠。我像好人一樣死完,就得來壞人這邊打工。對了,我‘死’之前可是跟你道過歉了啊!”
原澤:“走吧!”
A1駕着車,駛離了那片廠區。原澤不說話,看起來甚至不呼吸。漸離漸遠的廠區仍籠罩着煙霧,那當然是無害的,他們也不再戴着面罩。
石勇的心情好得要命,他和原澤坐在後面:
“我來介紹,這裡五年前轉型沒錯,不是轉型成化工原料集散基地,是什麼?給面子猜一下行不。”
原澤沒有搭理他,依然看着窗外駛過的風景。
石勇絲毫沒有被影響,唱着獨角戲:“訓練基地,城市戰訓練基地。”
原澤還是沒有理他,不過石勇表示已經習慣了。
原澤看見坐在工廠外曠野上的一個人,穿着防化服但是沒戴面罩,坐在那裡發呆。還有三個老A站着,站得離他很遠,結果是坐着的那一個在站着的三個人面前顯得更加孤寂。
是成才。
石勇也注意到了:“是E組,E組也完了。
這是一次季度演習,對你們的考核是其中一個部分。”
見原澤終于回頭看向他,石勇趕緊說道,
“這部分有人會跟你說。我現在隻想說一件事,都是假的,我也是假的。
“我不是你看到的陰陽人,我最讨厭挑撥離間,陰陽怪氣了。還有齊桓,也不是什麼棺材釘,聽你們這麼叫,我快高興死了,因為我當初也是這麼被他們訓過來的。”
開車的A1從鏡子裡看了他們倆一眼:“我是A1,和A4返回途中……是的,任務完成的很漂亮,不過我們應該在他眼中暴露了。完畢。”
一個老A在野外的簡易營地,帳篷、裝備、備戰的車輛、直升機起降場——一切和原澤初見的老A一樣,各司其職,緊張有序,之前所見的散漫再無蹤影。
一些人看向他,原澤視若無睹,下了車就站在那裡不動。
石勇摟着原澤的肩,原澤也就由着他,兩人走向機坪上停着的一架直升機。
快到暮色的機艙裡籠着暖黃色的光,A2坐在機艙裡。石勇擁着原澤進來,然後放開原澤,敬禮,他終于嚴肅起來。
A1敬禮:“報告,A組已經全部返回。”
前艙的聲音:“你們對A4評價怎麼樣?”
“冷靜,頑強,獨立,關心隊友,有責任心,還很聰明。在發現這場任務是欺騙時,依舊執行下去。是我的菜。”
A2:“做事很周全,能夠做到悄無聲息的潛入敵人内部,他的心理素質很強。也很會自我調節情緒。在發現被欺騙後,在沒有傷害戰友的情況下發洩情緒,完成自我疏導。”
A3:“好話都被你們說完了……”他撓撓頭,“好吧。我死了他還惦記着要把我帶回去,在出通道的第一時間要找人來救我們。”
幾個人笑了,但并不是取笑。
前艙的聲音:“你們認為他完成了任務嗎?”
A1正色:“那個任務沒有人能獨自完成!至少他面對無法解決的事态想了辦法,也盡了力。他做到了沒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我認為他完成的很好!隊長。”
原澤聽到最後兩個字看過去。
好久不見的袁朗從前機艙過來,這個袁朗讓人覺得陌生又覺得熟悉,他更像許三多當初所說的那個袁朗,而來老A之後認識的那個袁朗不複存在。
袁朗:“你們可以回去參加演習了,原澤留下。”
那三個敬禮,離開。
袁朗打量原澤,目光似乎想要看透他:
“我不知道這次演習對你有沒有起到測試的作用,因為你一早就發現了。”
原澤:“評估是你們的事情。這場演習有太多的漏洞讓我懷疑,也是你們的事情。”
袁朗無奈一笑:
“為了能瞞過你和吳哲這兩個高材生,我已經盡力往逼真上做,這場的經費要比以往高出很多,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如果要讓你看不出漏洞,那隻能是真正的戰場了。”
原澤歎了一口氣,覺得有點累,直接往凳子上一坐,看向站着的袁朗:
“無論評估怎麼樣,我希望到時候你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因為我現在特别想找人痛痛快快練一場。”
袁朗笑了一下:“随時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