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一和許三多被人接住時,還恍惚着,突然想到原澤,清醒過來,推開扶着自己的人,一邊往回跑一邊大喊:
“排長!排長,醫療兵!”
救護車是随時準備的。
許三多回頭看着剛剛跑過的路,他的排長趴在地上沒有動靜,他看到那兩名士兵正互相地攙扶着走向終點。
伍六一踉跄着往原澤那邊跑,原澤已經被衛生兵用擔架擡上救護車。伍六一哭喊着要救他的排長,然後也被軍醫擡走了。
沒有可以分享的快樂,隻有獨自承擔的磨難。
許三多慢慢坐倒在地上。
救護車已經駛過山脊,消失。袁朗一直站在車邊等着幾個到達終點者恢複,然後如同敲門般輕輕敲了敲車。
“兩位請上車吧,到車上交出你們的測繪作業。如果你們還扛得住往下的考驗,你們很可能是我的部下。”說着,他為他們拉開了車門。
袁朗的車開了,就在這時,那兩名相互攙扶的士兵,終于到達了終點。
他們在倒下的時候失聲痛哭了起來。
幾個老A靜靜地等着這幾個兵,遠處又有幾個筋疲力盡的兵向這邊跑來。
醫療兵發現原澤嘴上的血迹,光是嘴唇上的傷,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血,想要掰開,奈何患者怎麼都不配合,剛捏住臉頰上的穴位,對方可張開了嘴,滿嘴的血,趕緊清理找患處。
高城站在車上,看着那輛救護車駛遠,但并沒意識到誰在車上。
他的車後,一個累脫了形的士兵正在做最後努力,這是這場比賽中能到達終點的最後一個士兵。
車還沒停穩的時候,高城跳下車,大步走向那幾個仍在人群中哭泣的士兵。他看着那幾個兵,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高城:“我來領人,我以為我的任務是把敗兵帶回去……”
最後那名士兵撞進了人群,高城一把把他拉住,穩住那個搖搖晃晃的身子。
高城看着那張累得神志模糊的臉:
“到了這兒我很慚愧,我整個裝備精良的偵察營都敗給了你們。”
他抱起那個身子不斷往下墜的士兵,走開放到自己的車上。那些軍官也開始學他,或抱或背或架地将士兵們放到車上。高城回身看看他車上那個神志不清的兵,
“如果是這樣的失敗,就多來一些吧,它實在比浮誇的勝利更多光榮。”
開車的袁朗已經将許三多他們跑了三天三夜艱苦路程抛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