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初是個魁梧的女子,世初會保護我們——”不死牽着尤彌爾的手跳舞繞圈。
請不要唱奇奇怪怪的歌謠……世初淳撥弄着幹柴,到底是沒阻止兩小孩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
她想了想,在城邦向工匠定制了一批譬如麻将、撲克牌、五子棋、飛行棋之類的桌面遊戲。
根據不死的能力,能夠随時随地變出來,不必刻意攜帶。
兩個孩子果真很高興。畢竟都是對新奇事物倍感好奇的年紀。
“尤彌爾、不死,今天的課業做完了嗎?”世初淳照例抽查兩人的功課。
尤彌爾打開書籍,展示閱讀完的文章感想。
不死講解拓印數量、種類的增長,武器裝備提升。
依照她往常活不過三十年的經曆來看,她得在意外身亡或被人殺死前,讓兩個孩子盡快學得獨立自主的技能。
在有生之年,鍛煉兩個孩子的行動能力,促使她們成長。
“你們兩人有什麼想要完成的事嗎?短期的,長期的都行。”
尤彌爾想到了在部落裡看到的,男女雙方在慶典上接吻的場景,在紙上寫下了結婚。
人對世界的認識,是在摸索途中不斷進行豐富的。
或難耐孤單寂寞,或遵循社會規章。結婚生子是大多數人繞不開的課題。
“尤彌爾就在前行的路上,慢慢尋找結婚的對象吧。在那之前,先談個戀愛。”
世初淳在集市上購買一堆文書材料,向尤彌爾诠釋何為婚姻。
理想中的婚姻觀念,是找到情投意合的對象,今天相愛,明日相愛,後天也是如此。
可惜的是,所謂理想,往往不能盡如人意。
能輕而易舉地實現,就不會被稱作理想了。
現實的婚姻往往夾雜權衡利弊,被世俗的洪流裹挾。
而愛,與權衡利弊相悖。
愛重要嗎?
愛很重要。
親情、友情、愛情、戰友情等等等等的情義,都是愛的細緻劃分,是構成生命鍊必不可缺的一環。
在愛别人之前,要先學會愛自己。
世初淳在書店買買買,搬給尤彌爾堆成小山高的書,以便更深入地學習思考。
“年限不止,旅途不休。我們會遇見許多人,在他們之間辨别你心儀的品質吧。”
尤彌爾跟小倉鼠一般,抱着成堆的書山啃,衡量她喜歡的人是什麼樣。
她要結婚的對象是誰,是不是童話故事裡的王子,他會不會騎着白馬?
有沒有金燦燦的頭發,和無堅不摧的寶劍,是不是世初淳講述的童話章節裡,擁有至死不渝的愛意和勇往直前的魄力?
她好迷茫。
尤彌爾向往結婚,卻捉摸不透自己渴慕結婚的目的。
單單是實現一個目标,對象是誰都無所謂。
好比口渴的人渴盼樹上結出的果實,不管獲得途中要支付什麼樣的代價,吃到嘴裡是不是酸澀難當。
她是仰望輪船的旅客,渺小的身軀被碩大的船體震懾。
崇拜蔚藍的海洋,追逐自由的風浪,常受到抑制依然躁動不安的新,憧憬着大航海的冒險。
久而久之,萌生了上船的企盼,忽略了人出門在外,随時随地有翻船的風險。
“我要做的,是打敗敲門人,打造出能和夥伴們和諧共處的世界。”
目睹了許多同伴離去的不死,仍保留着幼稚的一面。
他想和朋友們永遠生活在一起,即便那是不可能實現的目标,也已經數次證明了這個觀點。
世初淳分析,依照敲門人挑戰者的身份來看,對标的是不死。
不死的特質拆解開來,是複制、粘貼、長生不死。
有且僅有一個,以質量取勝的不死的身軀。
由此看來,敵人很大概率也可以複制、粘貼,長生不死。
隻是起效的範圍不在于衆多事物,而在于它們自己,但也足以達到以數量取勝的範疇。
等百年歸去,她和尤米爾的骨灰都化為虛無。不死仍然會與敲門人繼續戰鬥,它們才是能陪伴他到世界末日的伴侶。
“誰要它們陪伴啊,殺害了我那麼多的朋友……”狼形态的不死嘟囔着,翻了個身。
世初淳幫他順毛,抓癢癢。
既然時間的長度對不死來說毫無意義,就要從寸土必争的空間上,占據優勢。
世初淳讓不死向制造他的黑衣人,讨得剪切的權限,讓其以自身範圍擴大,替換掉腳底的土地山川。
最終目标是替換掉星球上,除了生物之外的全體物品,将一切把握在不死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