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中屁股的瑪利安,尖叫着跳出草叢。在一院子仆人的眼皮子底下,顔面盡失。小臉蛋頓時漲得跟他頭發一樣紅,“你竟然射我屁股!”
這倒是有原因的,那裡肉多,失手了,危害性也不大。世初淳自然不會和他講解,“不僅射你,還要打你呢。下次你再不分青紅皂白地撞了人就跑,我就親自上手打你屁股!”
“你你你你——”聯想到那畫面的瑪利安,臉都要蒸熟了,“不要臉!”
世初淳卷起袖子,作勢要跨過草叢抓人。
瑪利安一蹦三尺高,灰溜溜地跑了,“臭流氓!你給我等着!等我長大了,我誓要百倍償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世初淳交給馬納、涅亞各一個彈弓,讓他們一日射二十發,射中她指定的目标為準,為以後的箭術課做準備。
據世初淳涉足的地帶觀測,這個節點較為便利的交通工具還沒有步入千家萬戶。比如汽車、三輪車、自行車。
她雖然委托工匠幫忙打造了一輛自行車,可花費的金錢、材料,遠超過一般人的承擔範圍,還遠不如現代的便捷靈動。
别說量産來販賣,就連光打造一台成功的半成品樣本,都差點令她傾家蕩産。
造,是造出來了。用,也能勉為其難地用上一用。就是結果不盡人意,每每看到,就會聯想到耗費的财産,直教人心頭堵得慌。
再者,大到城市,小到鄉村,地面都是坑坑窪窪的,沒有全方面修出平整的、适合車輛通行的道路。這時代的交通工具,大多數仍然局限于馬車、牛車之類,由牲畜牽引的代步工具上。
故而,馬術課是必不可少的。
世初淳挑選了兩匹性情溫順的小馬駒,套好籠頭、馬鞍、缰繩等器具,讓馬納和涅亞通過喂食、觸摸,一步步和小馬們培養感情,變得熟悉後再進入騎乘的步驟。
初次會面當天,兩兄弟興奮地給小馬駒取名字,天暗了都舍不得回屋梳洗。小孩子就是這樣,一有什麼感興趣的新鮮事物,就會全身心地投入。有無窮的精神頭可以揮霍,不愁沒有明日。
當馬納和涅亞興高采烈地介紹他們給坐騎取的名字時,世初淳的第一反應是不大妙。
孩子們能會養很多種類的動物,可那些動物大多不能伴随他們長久。
除非養烏龜,養得好了,活到老,能把主人的子子孫孫都送走。
名字是咒語的一種。擁有了名字,相當于持有了一份牽挂。不管本人願不願意,都會在所難免地在心頭留下痕迹。就算來日遺忘了當事者的模樣,與那人、物共同的經曆,也變得模糊不清。
卻會在忽然想起對方的細枝末節時,從心底深處湧現出無盡的空虛。
她隻能寄希望于馬納和涅亞年齡小,忘性大。
凡事不要太留念,相忘于江湖比較好。
現在想想,讓兩個孩子叫自己老師挺好。不加上姓,以後就會有數不盡的老師,取代掉她的個體。
卡特裡娜夫人會竭盡全力給馬納和涅亞找其他老師的。
安全教育課上,世初淳訓育兩個孩子在野外生存的法則。
教他們分辨哪些動植物可以吃,哪些不可以。認識哪些動植物有毒,哪些沒有。
告訴他們正确的狩獵方式,鑽木取火的原理。探險家們如何通過天上的星星,樹木的結構分辨方向,在廣闊的森林裡尋找水源的方法、不能直接飲用生水的理由,和通過就地取材的手法,得到淨化過後的蒸餾水的操作。
其次,訓導孩子們若是不小心掉進水中,切記要保持冷靜。
若筋疲力盡了,無力靠自身的力量逃脫困境,要原地等待救援。得放松身體,在水面浮起來,保持體力。不能慌亂地扼住救援者的四肢,拖着對方一起下水。
等馬納、涅亞學會遊泳,世初淳講解尋常的湖泊和流動的海水、以及發生泥石流、洪水的地段之間存在的巨大差别。
不慎落水要審時度勢,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若遇到有人掉入水中,要謀定而後動,确認對方快失去意識,且無力危害自己的情況下,才可從背後靠近救援。心生恐懼的溺水者,有時候會将救援自己的人拖入死地。
在每日短跑兩百米、四百米、八百米的熱身運動結束後,來到擊劍課。
世初淳一劍挑掉兩位少爺的襲擊,在他們的肩膀上各點了一下,“好了,你們死掉了。”
這下輪到馬納坐到地上,兩個眼眶裹着團淚,“嗚嗚嗚,我死掉了。我不想死,我還想見到母親大人……”
“笨蛋。”涅亞手忙腳亂地安慰他,“這是演習、演習,都是假的,你還活着,我也還活着。我們才不會死掉呢。老師也不會讓我們死掉的。”
“誰知道呢。”世初淳擦拭着木劍,“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來送餐點的卡特裡娜夫人端着盤子,“世初平時都學了些什麼啊……”
“帝王術。”
這孩子看的書是越發的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