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不少紅色的手停頓了一下,安靜地放在她的脖頸側一會後依舊感覺不到任何動靜。鳴人眨了眨眼睛,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愣愣地看着自己按在她脖子側的右手。
一會之後,他伏下身體側耳貼近她柔軟的左側胸腔,但是神奇的是,在自然能量的加持下,本該敏銳的感知卻感覺不到一絲動靜。
心髒的泵動、血液的流動、呼吸的鼓動,都沒有,安靜得像一具人肉組成的精緻人偶。
“鳴人,風她怎麼樣了?!”,佐助用須佐能乎擋在那裡,在紫色查克拉的瑩瑩光芒下,他隻能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而且雖然這麼問着,他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許久之後,鳴人才直起身體,不吭一聲地安靜得很詭異。沉默地低着頭的金發少年并沒有像以往那樣情緒激烈,隻是默默地伸手繼續擦幹淨少女臉上不屬于她的血漬。
少女雪白的長發沾染上了不少血漬和灰塵,黑色衣服盡是破損,露出的肌膚上除了纏着的繃帶,便是細碎的傷疤。緊閉着雙眼的少女隻是安靜地任由他擦拭着,表情恬靜而放松,唇角微微帶笑像是做着什麼好夢一樣。
但是,一切的美好都掩飾不了她沒有了氣息的事實。
幫她擦拭好臉上的血漬再梳理好淩亂的白發後,鳴人隻是沉默地跪在那裡抱着毫無聲息的少女,由始至終都不發一言反而更加讓人膽戰心驚。紅色查克拉纏繞在他們周圍,安靜地宛若不知會何時爆發的火山。
佐助緊抿着唇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血色的雙眼流轉過猩紅的悲痛和憤怒,最終定格在了絢麗的永恒萬花筒花紋上。随後他松開握得死緊的拳頭,抿抿唇後隻是狀似冷靜地低聲開口,“鳴人,讓風好好休息一下吧。”
狀态始終平靜得很詭異的鳴人隻是低頭看着少女毫無血色的臉上那平靜的淺笑,須臾之後才張了張嘴,但過度壓抑和絕望的心理卻讓他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蹲坐在内心世界裡的九喇嘛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查克拉從少女斑駁的傷口上流轉而過,但卻始終沒有因為那曾經是克星的血液而消散。
始終感覺不到那屬于人類的生命力時,九喇嘛也隻能惋惜地閉上了眼睛,[人類,為什麼總是這麼脆弱呢……]
明明不久之前,她還笑着溫柔地對自己說了‘謝謝’……
靜這時也趕了過來,擡頭警惕地看看始終沒有動作的帶土和黑絕後,才收回短刀單膝跪在他面前,并朝着他懷抱着的少女伸出手,“鳴人,把小風交給我吧。”
鳴人的回應隻是讓毫無聲息的少女更加貼近自己,極度保護的動作中也下意識地注意着不再碰到她的傷口,哪怕她現在沒有了任何知覺。血紅的查克拉也像受驚的野獸一樣想要擋下靜的雙手,但危險的查克拉在靠近她的雙手時就消散。
“……”,靜知道鳴人現在的狀态很不對勁,如果他大哭大喊反而更讓人安心一點,但是他從頭到尾都隻是沉默不語地抱着冰冷的少女,就好像是絕望的人手裡抓着的最後一根稻草。
而現在很明顯,早已無法回應的少女是他維持最後一絲理智的底線,是他此時還沒有崩潰的根源。
但是靜更清楚的是,這個岌岌可危的世界此時正需要眼前這個金發少年的拯救,所以……
靜不想在這種争分奪秒的時候浪費一點時間,下一秒她臉色一沉,幹脆一巴掌甩在鳴人腦袋上,毫不留情的力道直接打碎了他身上的紅色查克拉,更是把他打得狠狠地飛向遠去。
在他彈飛出去的同時,她也靈巧地把自己妹妹的軀體從他懷裡強行奪了過來。“撕啦”一聲布帛破裂後,狠狠地摔在遠處的鳴人此時手上隻留下了一片黑色碎布。
“!”,寶物被奪走後的鳴人總算表現出明顯的情緒波動,通紅的雙眼滿含殺意地看向搶走她的敵人,下一瞬間他便已經回到靜面前,但怕驚擾了閉着眼睛的少女,他想要強行奪回但卻又擔驚受怕,最終隻能小心翼翼地握着她垂下的右手,那隻冰冷的手一下子讓他差點墜入黑暗的神智恢複了冷靜。
靜擡頭看看因為剛才那一巴掌而頭破血流的人,再看看他空洞的天藍色雙眼時,隻是冷冷地開口,“漩渦鳴人,小風替你做出選擇了。你不應該在戰争最關鍵的時候,還優柔寡斷地在這裡發呆。”
鳴人依舊一言不發地看着櫻落風表情平靜的臉,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選擇題。因為他的關系,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總是會被牽扯進危險的險境裡。
明明從頭到尾櫻落風都可以明哲保身遠離這個泥潭,但卻屢次因為他的原因而涉險,最終被拉扯到了全部危險的中心,無法逃脫。
如果他能夠在帶土第一次提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準确地給出自己的答案,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這樣的話,她就不用再被劫持回來,成為最無辜的籌碼。
更甚者,她甚至都不想聽自己的回答,就已經替自己選擇了最佳的答案。
她為漩渦鳴人這個人選擇了世界,而不是自己。所以她才會借助敵人施舍的力量,選擇終結自己的生命,徹底為這個兩難的問題畫上終結符。
“她替你選擇了拯救這個世界,你該清楚這一點,鳴人。”,靜表情冰冷,抱着自己傷痕累累的妹妹并像旁觀者一樣冷靜地開口,“所以,在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再為她傷心。”
“我該去拯救這個世界…對嗎…就像她所希望的那樣……”,鳴人忽然沙啞着聲音開口,這些大道理他都懂,但是為什麼現在越來越發現這些話是這麼刺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