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涼宮郁也略微愣了愣,随即便點頭道:“晚好,尼古萊先生。”
“晚上好,親愛的Martlet。”
果戈裡摘下帽子,行了個誇張的脫帽禮。上揚尾音還在空氣中餘韻,他舉起帽子的時候忽然從裡面飛出一隻鴿子,帶着白色手套的手一翻,那隻鴿子變成了一枝嬌豔欲滴的玫瑰。
“非常美麗。”
涼宮郁也贊歎了一聲,卻沒有動作,他用餘光觀察了一遍店内,發現店員和店長,以及寥寥無幾的客人們全都消失不見,空蕩蕩的店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很明顯,是果戈裡幹的。
他有些摸不透這人的意圖,隻好靜觀其變,不過Martlet…意義不明的稱呼。
出乎意料的是,果戈裡接下了敷衍的客套話:“這也是我想說的。”
涼宮郁也下意識又看了一眼玫瑰,确實美麗,但也着實普通,沒什麼特别之處。
果戈裡重新把帽子扣回腦袋上,盯着他看了一會:“是不是經常有人對你說你的眼睛很漂亮?”
這怎麼聽怎麼奇怪,他思索着,即答:“哦、那隻是一些見面時會說的客套話罷了。”
“費佳也是嗎?”果戈裡問道。
涼宮郁也沉默片刻:“……我們沒有探讨過這樣的話題。”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們的問題了。”
魔術師仿佛毫不在意一般,繼續堅持自己的觀點:“因為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果然很奇怪。
涼宮郁也有種不妙的預感,他稍微側了側身,避開正面相對,“…謝謝誇獎?”
“這次确實是誇獎,所以——”
話音未落,果戈裡倏地抽開擋在身前的椅子,以一種無法抗拒的姿态将花别到了涼宮郁也的左邊領口,距離悚然拉進,他下意識往後撤,然而一股帶着涼意的布料觸感卻不知何時撫上了脖頸。
那是果戈裡的手。
他語氣故作為難:“我不希望看到它的時候,盡是糟糕的回憶……你能明白我嗎?”
“……”
出于某種直覺,應該說現在的情況明顯相當不對勁,涼宮郁也試圖掙開這個危險動作。
然而電光火石間,他被一陣推力掼到牆上,撞得眼冒金星。還沒來得及疼,脆弱的喉管在對方的摧殘下發出被擠壓的悲鳴,緊接而來的是空氣被剝奪的窒息感,他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魔術師愉悅地彎了彎眼角:“你知道嗎Martlet,我一直很遺憾…尤其是在費佳告訴我你的境遇時,我就決定要再見你一面…這很難,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心率迅速飙升,電子儀器般的心跳聲與咳嗽混在一起,夾雜着果戈裡俄式發音的日語,那聲音停頓了很久,似乎不太滿意非母語的表達,于是切換成了俄語。
“БедныйМартлет, ты красиваяптица, котораяумирает, когдаперестаетлетать, нособлазняется 「чувством」вклетке.”[1]
他眼前一片模糊,生理眼淚将視野融化成奶油一般的色塊,聽覺還在勉強工作,隻能隐約聽到幾個單詞。
【可憐的】【死亡】【飛鳥】【牢籠】
他在念詩嗎?
不過…邊幹壞事邊文藝什麼的,還真跟費奧多爾一個樣。
涼宮郁也頂着缺氧的debuff斷斷續續地思考,試圖把零零碎碎的單詞組成合理的句子,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麼?
殺了他?挖他的眼睛?這有什麼好處?
他是臨時起意選擇來到這裡,果戈裡又是怎麼找到他的?跟蹤嗎?還是一直有人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