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平靜地解釋道:“這些人莫名地全倒下了,你都不覺得奇怪嗎?”
王钺雖然還不理解情況,但隐約覺得這要飯的言之有理。
他心裡也起了疑惑,這要飯的身份好像不簡單,但他決定先不考慮這些,畢竟多找點線索總是沒錯的,于是也一塊兒翻找起來。
不消片刻,倆人就把這片地方搜了個仔細。王钺翻出好幾個琉璃瓶來,那裡頭裝着密密麻麻的小蟲子,爬來爬去。
這用喜用琉璃瓶,又善蠱術的,隻有苗疆人,還是如此成片有組織的,王钺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這些人都是重明會的。原來這幾日生病的人,就是被他們的蠱毒害的。”
“伍德仁是誰?”吳明把一張單子舉到王钺面前。
王钺仔細看向那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各類藥材,底下有個伍德仁的署名。
“這人是藥館伍味堂的掌櫃。”
“重明會要藥材做什麼?”
“這個簡單,去到伍味堂,找掌櫃的問問就知道了。”王钺說道。
伍味堂裡隻剩魏蓮,他端坐在藥館前台,自上而下俯視着走進來的倆人,仿佛等待已久。
白朝駒感覺自己進到入了一張蜘蛛網,一張等待已久的大網裡。
“魏蓮,快把血槲蘭交出來!”楊均開口了,還是那樣的盛氣淩人,不知道他是在求人,還是在命令人。
“想要血槲蘭?你就憑本事來拿。”魏蓮眼神一眯,他拿出長槍。
白朝駒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這杆長槍,那槍杆連接槍頭的位置挖了中空的圓形孔洞,在這裡挖洞有什麼作用,總不能是為了偷工減料吧。
很快,白朝駒就知道這裡的洞是幹什麼用的了,他看到魏蓮抖了抖槍杆,幾隻黑乎乎的蟲子從那孔洞中飛出。可它們沒飛多久,就被數枚銀針打落在地。
“别使這些小伎倆,快把血槲蘭拿出來。”楊均義正言辭說道。
“哦豁。”魏蓮一驚,接着若有所悟的感慨道,“想不到楊公子的暗器,竟使得如此精湛,比那不入流的槍法強得太多。我還以為,這樣的暗器陰招,名門望族是不會練的。”
“你!”楊均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白朝駒算了算,距離藥效結束,時間已經所剩不多,越是拖時間,情形對自己就越發不利,便對楊均說道:“别和他鬥嘴了,他身上香的很,那藥就在他身上。”
說罷,白朝駒一個矯健的起身,翻過案台,沖着魏蓮而來。魏蓮眼疾手快地橫起槍杆,架住白朝駒的攻勢。
随後他槍頭一抖,甩出隻淺粉色的飛蛾,那飛蛾停在槍杆上,橫在白朝駒眼前。
“你不要亂動,這是噬魂蛾,會鑽到你的腦子裡。”魏蓮說道。
白朝駒眼神一橫:“我才不信,這是蟲子又不是狗,你讓它咬誰,它就能咬誰?你怎麼确定它不會咬你?”
魏蓮嘿嘿一笑:“我當然有把握,這蠱蟲别的不懂,但知道弱肉強食的道理。我身上有隻蠱王,它們不敢靠過來。”
白朝駒愣了愣,他眼睜睜看着那噬魂蛾慢慢的向自己爬過來,越來越近。隻聽一聲悶響,魏蓮持槍的手抖了下,那噬魂蛾也受了驚,忽地飛向空中,被一根銀針擊落下來。
“你别怕,我會幫你。”楊均的聲音從白朝駒背後傳來。
魏蓮驚歎道:“想不到啊,楊公子不僅是精通暗器,這隔空點穴的手法也是精妙無比。”
楊均冷哼一聲:“魏蓮,你既然這樣賞識我,不如把血槲蘭交出來,也省得挨我們一頓打。”
“那自然是不行的。”魏蓮微笑着拒絕了,“我是贊賞你,但我也不認為你們兩個是我的對手。”
他對身後藥櫃一拍,那藥櫃上數十個小抽屜全部打開,無數大小各異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從裡頭飛出來,宛若黑色的迷霧,昏天黑地的鋪滿整個藥館。
楊均忙亂的撒着銀針,可這蟲子實在太多,打完一片還有一片,根本顧不過來。白朝駒更是胡亂揮着衣服,好讓這些蟲子離自己遠點。
魏蓮的笑聲透過漆黑的蟲群,又遠又近的,一道金屬的寒光格外刺眼,白朝駒急忙閃避,看到銀色的槍頭挑破了自己的衣襟。
“楊均!蟲群怕火,用火攻!”白朝駒急中生智地喊道。
他現在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楊均身上了,這蟲群又密又多,自己躲閃都來不及,那魏蓮還冷不丁在暗中來上幾槍。
又聽見嗖的箭聲,一點火光飄了進來,蟲群忽的一下散開,又再次彙聚起來。
“不行,這點不着啊!”楊均焦急地喊道。
“你快想想辦法啊,我就要頂不住了。”白朝駒簡直欲哭無淚,光是努力躲避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他根本沒有心思做其他的思考。
楊均也急躁的很,但他不是魏蓮針對的對象,還有餘力想想辦法。
思考片刻,楊均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撕扯城碎塊,拿火點了,再抛向空中。那一片片布料燃燒着,在空中緩慢落下,宛如星辰墜落,驅散了一片片漆黑的蟲群。
“真是好辦法。”白朝駒贊歎道,他氣沉丹田,蓄力在拳。
這一拳氣動山河,沖着魏蓮而去。白朝駒分明看到魏蓮沒躲,可他卻沒有命中目标的實感。
再一看,那魏蓮已經出現在遠處了。
“我的蟲陣已經完成了。”魏蓮說道,他的聲音卻從白朝駒身後傳來。一時間,似乎有三四個魏蓮的身影。
這就是蟲陣嗎?這也太神奇了。白朝駒正想感慨道。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傳過來。
“黑驢,順着香氣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