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算是明白了,這姓白的現在說的,才真是場面上的客套話。
邱紫蘭看着他們眉來眼去的模樣,笑出了聲:“看來你們倆,還挺情投意合的。”
白朝駒聳了聳肩:“我這兄弟是嫌自己聲音不好聽,到現在才說一句話,邱姑娘見諒哈。”
邱紫蘭笑着說道:“吳兄的聲音很特别也很有磁性,怎麼會有人說不好聽呢?”
她見吳明對自己抱拳行禮,然後眯起眼睛看向白朝駒,咬着牙說:“我沒刀是打不過你,我也懶得和你吵,黑驢。”
“黑驢?”邱紫蘭聽到這稱呼,愣了一會兒,撲哧一下笑出來,“白朝駒就是白馬,反過來說就是黑驢?哈哈哈哈。”
“嘿你個死老鼠。”白朝駒氣地腮幫子鼓鼓的。
邱紫蘭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要叫他老鼠呀?我看他長得也不像老鼠。”
“說出來不怕吓死你,這人養了隻老鼠當寵物。”白朝駒說道。
“咦!”邱紫蘭一副被吓壞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她這害怕是裝的,不一會兒就恢複了眉開眼笑的模樣:“吳兄,改日讓你的老鼠見見我的旺财?看看狗會不會拿耗子。”
吳明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那老鼠也是有名字,你知道叫什麼嗎?”
這話一出,白朝駒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還沒來得及阻止,邱紫蘭就脫口而出問道:“叫什麼?”
“叫小白。”
白朝駒氣的拍案而起:“是你瞎還是我瞎?那明明是隻大灰耗子。還叫小白?小白?”
隻聽吳明的包袱裡突然傳出“吱”的一聲,白朝駒愣住了。吳明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别再叫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還會口技了?”白朝駒故作鎮定地喝了口茶。
吳明做作的輕咳一聲。
看白朝駒一副死要面子的樣子,邱紫蘭笑了笑,決定換個話題:“不瞞白兄說,先前我看到你手上拿了封信,是要送去絆月樓嗎?”
白朝駒這才想起,方才與邱姑娘見面時,自己正在端詳郡主給的竹筒呢。幸虧那竹筒上沒有寫寄信人的名字,要被她發現是陸歌平的信,多少會有些不方便。
自處州的事情過後,白朝駒就知道,陸歌平看似是個平平無奇的郡主,但她身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
處州發生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朝中黨派鬥争的映射罷了。隻可惜苦了那裡的平民,淪為上層鬥争的犧牲品。
白朝駒大方說道:“是師父托我給絆月樓主帶信,邱姑娘願意為我引路?”
“你師父真是會挑日子。”邱紫蘭贊歎道,“這絆月樓主是個很有脾氣的人,他熱愛幫助天下好漢,但又怕找他幫忙的人太多。于是他有個規矩,在英雄會的前兩天,任何人都可以寄信給他,他會一一閱讀,在裡面挑十個他願意出面幫忙的人。所以啊,這兩天,多的是人送信給他呢。”
“原來還有這種事?”白朝駒連連點頭,怪不得陸歌平要自己帶信來這裡,原來是出于這份考量。
“我也要給他信呢。”邱紫蘭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封,對白朝駒揮了揮,“等吃完了,我們一同過去吧。”
用膳完畢,白朝駒搶着結賬。吳明總算明白邱紫蘭為何會跟着過來,原來就是算準了黑驢的面相,知道跟着傻子蹭飯不用花錢。
這一下就花了不少銀子,他淺淺算了下,找這速度花下去,不出五天,自己就得去沿街要飯。
白朝駒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轉身就讓邱紫蘭帶他去絆月樓看看。
這絆月樓進看,越發得高大,正應了詩仙那句:“手可摘星辰。”想必絆月樓這名字也是因此而來,樓高百尺,可絆明月。
白朝駒還想多看幾眼,就見到看門的守衛氣勢洶洶地向自己走來。
“把信交給我,你們就可以走了,别擋着其他人。”
聽完這話,他回頭看去,身後是黑壓壓的人群。
來這裡許願人還真不少,他們都希望得到絆月樓主的一點恩惠。這絆月樓主,應當是當地德高望重的俠義之士,樂善好施,又頗有威望,聲名遠揚。
人這一生,若能成為此等德高望重的大俠,也算值得了,白朝駒想着,他把竹筒放到守衛手上的布袋裡。
他見邱紫蘭也從懷裡取出一份信件,也放入布袋裡。她的眼神不似方才那般興高采烈,反倒三分猶豫,七分凝重,似乎在交代一件非常重大的事。
“邱姑娘可還好?”白朝駒忍不住問她。
“嗯。”邱紫蘭立刻恢複了一如既往的笑容,“我沒事。白兄還想去哪裡看看?滄州城的鶴望亭如何?文人雅客最喜歡在那裡吟詩作對了,還有好幾副名家的真迹呢,我帶你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