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聿柏并不是真的想知道鐘斐聲的所有心思，鐘斐聲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沒讓他感到意外。

他的掌控欲沒有那麼強，隻是鐘斐聲看起來不太好，好像碰到了天大的麻煩，他當然會擔心。

感覺自己的心态越來越像養孩子養出了習慣的家長，視線和注意力總下意識投在孩子身上。向聿柏到底放心不下，第二天送鐘斐聲去學校，他順路去校長室和校長見了一面，以确保鐘斐聲真的沒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欺負。

校長也很上心，又去找了鐘斐聲的老師詢問，再三确認鐘斐聲沒有被欺負，沒有被孤立。

和向聿柏面對面詳細交流了情況，校長也不覺得鐘斐聲在學習上有壓力。鐘斐聲這段時間進步很大，最近每次考試排名都會上升一截，沒有一點退步的迹象。

校長認為這孩子其實很聰明，以前隻是被家庭環境拖累了。

他對向聿柏講他的想法，起初擔心向聿柏不會想聽那麼多，也沒時間聽那麼多分析。其實很多家長都不太在意孩子的心理狀況，隻在意會不會影響孩子學習。也不想聽老師講孩子的情況，隻想要老師多費心管教。

但向聿柏一直很耐心，漸漸交流下來，他發現向聿柏對鐘斐聲是真的很上心。重視鐘斐聲本身多過重視鐘斐聲的學習成績。

好像隻要鐘斐聲高興，成績差也沒關系。

他也聽過鐘家最近的一些傳聞，沒想到向聿柏會負責到這個地步，甚至表現得有點溺愛了，親兒子也不過如此。

确定了向聿柏是真的有那麼多時間和他聊，他分析得更仔細了。最後排除了所有能想到的可能，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向總，我隻是猜測，不過有沒有可能，是早戀？你平常有沒有發現什麼？”

向聿柏也沉默了。

“沒有，我沒想過這個可能，我一直認為他不會早戀。他的人際關系很簡單，也隻有一個朋友，應該不會。”

年邁的校長擡手扶了扶老花鏡，以一種見多了的語氣說：“向總，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笃定。但孩子早戀這種事，我見過太多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時候，喜歡新鮮感，又有叛逆期，越禁止什麼他們就越想去做。加上剛剛成年，沒怎麼接觸過感情，早戀太常見了。”

“不過這孩子的情況，确實也不像因為好奇或叛逆。”老校長陷入思索，“我記得他在的班裡，有不少模樣漂亮的孩子。第一次早戀，肯定害怕被家長知道。”

“對大人來說這可能是一點小事，但對剛成年還不成熟的孩子，特别是鐘斐聲這樣，性格内向聽話的乖孩子，這确實有可能算是天大的事。”

向聿柏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還是不太相信，隻是早戀的話，鐘斐聲會當成秘密不告訴他。

他思忖着，聽到校長問：“你剛才是不是說，鐘斐聲有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是不是有可能？”

向聿柏：“不太可能。”

他沉思了會兒，仍然覺得鐘斐聲不太可能會早戀，但聽了校長分析，他也不能十分笃定了。

“我會多注意的，但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裡，所以還是希望校長可以多費心。”

“這是自然的，向總放心。”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您不用送。”

老校長面帶笑意地應着，還是起身送他到門口。目送向聿柏走遠，他才回到校長室。

他心裡知道，别看剛才這裡的氣氛其樂融融的，向聿柏的态度很好，話裡更是對他十分尊敬，但這都是表面的，他也不會真以為向聿柏多看重自己。

向聿柏看重的隻有鐘斐聲。

–

下課鈴響起，鐘斐聲收起課本，看到鐘若嘉忽然笑着走到了他的課桌旁。

鐘若嘉臉上揚起笑，整個人看起來明媚有活力。他手搭在鐘斐聲書桌上，彎腰去看鐘斐聲，說話的語氣也是熱情的。

“聲聲，聲聲。”

鐘斐聲皺起眉，離他遠了點：“别這麼叫我。”

“好吧，”鐘若嘉像是看不到他的排斥，笑眯眯的，好像他們關系很好，“别這麼排斥我，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了，我道過歉了。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再道歉。”

他說着說着聲音變輕，又湊近鐘斐聲耳朵，說悄悄話：“對了，我有點事想告訴你，我想你應該還不知道，是關于向聿柏的。”

鐘斐聲又和他拉開距離，不想接受鐘若嘉的示好，但事關向聿柏，他還是說道：“你有什麼事，直接說。”

“不太好吧，是關于小叔叔的私事，是秘密。你不想知道小叔叔的秘密嗎？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吧？”

鐘斐聲不想上他的當，可聽到向聿柏的名字，聽到有關向聿柏的事，他就沒辦法不被吸引。

鐘若嘉見鐘斐聲上鈎，笑得更明媚了。他上次誤會了鐘斐聲，以為鐘斐聲喜歡向聿柏，雖然之後就知道了隻是個誤會。但他是真的覺得鐘斐聲要是喜歡向聿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