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你們都沒什麼交集，她為什麼要找你麻煩？”

第五攸略微打起精神：“是塞缪爾·休對她做了什麼吧，他很擅長引導和操控。”

凱特有點驚訝：“是他在背後搞鬼？”

凱特想了想，表情認真起來：“但你當時完成了治療，他沒理由報複你。”

第五攸扯動一下唇角：“你就不奇怪為什麼治療完成了，他卻還被關在‘監管處’嗎？他不是報複我，隻是變态而已。”

他又補充了一句更具體的描述：“最後一次治療，我掐着他脖子讓他回憶殺死母親的時刻，他姓高潮了。”

凱特：“……你的治療手法貌似也不是很正常。”

然後她又問：“那你是怎麼讓他的‘清澈度’達标的？”

第五攸：“他自控力很強，甚至能自主構建‘精神屏障’，但對哨兵來說，精神狀況和心理狀況不完全等同，不接受‘自我’隻會讓精神狀況變糟。”

凱特嘗試理解：“……所以，他幹脆瘋了，‘清澈度’反而提高了？”

她覺得這簡直細思恐極，這麼說來那些看似正常的哨兵裡，還指不定有多少高能反社會人格呢。

凱特感慨了一句：“當時你一個月不到就結束工作，又說沒得到滿意的痛苦，我就沒細問，被贊為‘天使’的塞缪爾竟然這麼扭曲！”

她想起塞缪爾那越來越不正常後面幹脆消失的女助理，覺得自己可能是對人家有點過分了。

第五攸：“我在報告中寫了建議永久關押，但隻有我這麼寫。”

遊戲會根據玩家行為改變原有劇情，所以他當時特意這麼說了一句，不管是自己還是原角色，這麼做都不違反人設，遊戲沒理由不補完。

——不過，顯然“監管處”沒有聽從他的建議，不僅二次邀請自己，拒絕後還立刻給塞缪爾找了新向導。

凱特嚴肅地點點頭：“有你這句話，‘監管處’至少短時間内不會把他放出來，我會關注這件事的！”

第五攸點點頭，心想：我也會關注的，用“觀測”的方式。

一整晚的煎熬過來，他是真不想再跟塞缪爾打交道了。

凱特偷偷打量“黑巫師”的神色，見他似乎比剛才情緒要好一些，心下稍安，決定再提一個會讓他高興的事：

“對了，你好像有段時間沒去見你那位混黑的朋友了！”

第五攸一頓，默默轉頭看向她。

凱特進一步暗示道：

“我去幫你多領一些藥帶給他？下午研究院的項目可以先推後。”

你今天就去見見他呗。

第五攸看着循循善誘的凱特：你怎麼知道的比我自己還多？

這時，意識頻道内響起系統平闆的電子音：【“支線任務·完成與好友蘭斯的見面”已開放，請玩家自行決定是否接取。】

第五攸一愣：【可以不接？】

系統：【支線任務的完成能使主線更加豐富，建議玩家接取。】

第五攸：呵，所以還是想讓我接。

本來以第五攸目前的狀态，直接一口回絕才是正常，但是，任務名稱中的描述卻讓他猶豫了。

好友蘭斯……好感度高到能直接完成他的攻略任務，不記名手機上的兩個名字之一，就連助理凱特都建議他去……

系統沒有對“情緒低落”的debuff進行解釋，之前不管遊戲給多少要求、暗地裡操控了多少，第五攸覺得至少行動還是受自己的思維控制，隻要他想就能跟遊戲對着幹。

但此刻自己的狀态出現在“遊戲界面”裡，這讓他有種自己就是一堆數據随時會被幹擾的感覺，不爽、窒悶，還有恐懼。

他想擺脫現在這身體沉重行為不便、像一團灰燼一樣遲鈍空虛的狀态，但事實是他現在就是做不到。

第五攸搖搖頭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涉黑、不記名手機，顯然這位友人不能見光，拿這裡藥物給他肯定也是違規，第五攸怕她出岔子，而自己好歹有個“第一向導”的頭銜，總比她風險小些。

見他答應了自己的提議，凱特高興的堅持道：“我去吧，雖然大家都這麼幹，但我被查了你還能撈我，你出事我可沒辦法。”

要是我都會因此“出事”，還怎麼撈得動你，這麼想着，第五攸也沒再阻止，他是真的很累。

事情說完，凱特就準備離開，臨走前還非常謹慎的鞠躬告别，做足樣子。

一打開大門，之前被隔音優良的牆體隔絕在外的噪音潮水一般湧進來：

哭泣聲，尖叫聲，還有争吵聲。

哦，今天是家長見面日來着……

凱特動作忽然一頓，她下意識想轉頭看一眼第五攸，轉到一半又控制住了自己：

怪不得心情這麼差……

她仿佛什麼都沒發現一樣說道：“那我先走了，你去七區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