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聯合政府首都·一區
首都塔
這棟地上28層地下7層的建築矗立在首都一區的郊外,孤零零的摩天大樓襯着周圍的荒地有種突兀聳立的不協調感,高大的圍牆、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以及周邊荒地上拉的鐵絲網,與其說是面向公衆的政府辦事處,倒不如說更像敏感的軍事基地。
向導塔從15到28層都是未成年向導住宿區,共計228人,占整個首都向導總人數的0.12%,換句話說,首都官方記載的向導總數約為19萬。作為人口破千萬的大都市,“第三性征人群”的數量大約在200萬,按其中五分之一是向導來計算,向導的數量也至少在40萬人次,政府掌握的數字連一半都不到。
發現向導、登記向導、保護向導,是整個首都塔重中之重的工作。
早晨七點,“黑巫師”的助理凱特忙碌的身影便出現在首都塔一樓的大廳,雖然步履匆匆,但凱特還是真誠地跟每一個遇到的人打招呼。
這個時間出現在大廳的主要是安保人員、前台接待小姐和清潔工人,上早班看到這麼友善的笑臉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看着凱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衆人不免議論兩句:
“可憐的凱特,每天都這麼忙碌。”
“可不是,别的助理至少要到九點才上班呢。”
“希望她能靠‘黑巫師’多攢些人脈,也不枉這幾年辛苦。”
向導們的助理之間流傳着一句話:“如果你的雇主要求你八點上班,你就八點準時去敲他的門,這樣不出一禮拜他就會主動讓你推遲一小時了。”而事實上就算推遲到九點也有很多向導沒起床,助理們也樂得不用工作,先去四樓餐廳喝喝咖啡聊聊天。
凱特的忙碌算是整個向導塔獨一份的。
一個棕發姑娘到:“這有什麼可憐的,她的雇主可是‘黑巫師’,肯定經常能見到很多位高權重的人,這樣的忙碌别人想要還沒有呢。”
旁邊一個紅發小夥子不屑的哼了一聲:“搞清楚,所有助理的雇主都是政府,再忙碌也不會漲工資的,況且,經常見有什麼用,那些人在乎的是‘黑巫師’,可不會結交一個助理。”
紅發小夥子名叫肯特,據說曾經也應聘過向導的助理,最終結果很明顯,他失敗了,隻能當一個前台服務生,于是對所有的助理都是酸言酸語的。
棕發姑娘促狹的笑了一聲:“可不是,肯特,想必你就是知道助理是個苦差事,才故意沒選上的吧?”
衆人笑了起來,肯特的臉氣得快跟頭發是一個顔色了。
02
通往向導居住區的路線安保很嚴格,要走專用電梯,上下電梯都要刷證件,下電梯後又得經過一道安全門,然後才真正抵達。
凱特一路上到頂層,熟門熟路的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廊的塗裝是強調冷靜和理性的藍色,裝修的柔和又不失童趣,柔軟的印花地毯完全吸收了高跟鞋的踢踏聲,她最終停在走廊盡頭的藍色房門前。
凱特擡手敲了敲門,習以為常的在敲過三次無人應答之後,拿出鑰匙自行開門,進門拿出自帶的拖鞋換上,往客廳走之前下意識看了一眼監控。
今天天氣不錯,晨曦透過落地窗照亮整個客廳,“黑巫師”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靠背上方露出他的黑發。
凱特走到沙發背面,略微彎腰看上去像在跟雇主通報自己來了,但實際上她什麼都沒說,彎腰的時候嘴裡還打了個哈欠,然後随意的起身在旁邊坐下。
——她在有監控和外人的時候都是這麼演,早已駕輕就熟了。
一邊坐下一邊說道:“聽說你的監控員換新——”
話說一半她便噎住了:
窩在沙發裡的第五攸半斂着眼睫,精緻的眉眼籠罩在額發的陰影裡,透着缺乏生氣的陰郁頹喪。他掀起眼簾看了凱特一樣,沉郁中透着尖銳的破碎感,就像一件被打碎的瓷器,碎裂的同時也具備了無數鋒刃。
凱特立刻不動聲色地坐直了:
怎麼一大早心情就這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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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攸硬生生在沙發上坐了半宿。
當然,不是他不想回房睡,昨晚曆經艱險吃上藥之後,他本想在沙發上等一會,看看藥效如何再決定是回去接着睡還是出門求救,結果不知是藥的副作用還是精神不濟,他以為自己睜着眼睛,結果直到被晨曦的光刺醒才發現天亮了。
在沙發上坐了幾個小時,他現在頭昏腦脹全身酸痛,十分不能理解:
那監控難道是全自動的?
為什麼沒人幫我喊醫生?
此刻他的視野裡,原本的【解謎進度:3%】已經變為【解謎進度:4.5%】,這應該是昨晚“回憶觸發”又加了1.5%。
同時系統點數也上漲為【系統(中級):160/500】。
除此之外最大的變化是視野的右下角多出了一個debuff:
【狀态:情緒低落……】
第五攸:呵……呵呵……
助理小姐敲門他沒應,因為實在沒力氣,聽見她說監控員才擡頭看了凱特一眼,結果助理小姐立刻就不說了。
第五攸:“?”
——這一波他屬實是被角色聲名所累。
凱特輕咳一聲,以示自己已經是工作狀态了:
“我聽大廳保安從他在‘監管處’當保安的朋友那裡聽來的消息,‘天使’塞缪爾的新助理确定了,是一位名叫凱瑟琳·霍爾的向導。”
“昨天新向導才跟他見面,立刻就去找了‘監管處’上層,投訴你違反規定,惡意傷害哨兵的‘精神圖景’,造成嚴重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