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雲歸：“那丫頭情緒不高？這倒是挺罕見的。是上次内傷還沒好？也不像啊。”

時有塵想起那位女醫生的話，有些憂心：“會不會是上次受了刺激，精神上還沒調節好？”

應雲歸“啧啧”了兩聲，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那你就不了解她了。當時我考慮不周沒顧及到避着她，肯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可是根據以往的經驗，一般惡心難受個兩三天，再給點美食遊戲之類的刺激也就好了。”

“可這都過去一周多了...”

時有塵突然問：“我聽說，駱照沒有異能？”他思及在駱家當晚那幾位談及協會毫不忌諱的模樣，“那你母親和小姨她們也都沒有嗎？”

應雲歸：“駱照确實沒有，但是我媽和小姨都是異能者，她倆都繼承了我外公的能力，隻是重心不在協會而在家裡生意上罷了。”他擡頭回想了一下，“我爸媽當年好像還是在協會總部基地認識的呢。”

時有塵疑惑道：“那駱照為什麼...”

應雲歸：“因為我姨夫，傅先生隻是個普通作家，甚至祖上三代都沒有一絲異能血統。當年駱晗女士和他私奔去了10區，我外公氣得把商業版圖擴了過去，結果沒想到我媽婚姻不順也跑去了10區，那裡反倒成了駱家産業的重心了。”他說着忍不住笑意，眼角彎成了月牙。

時有塵有些驚訝，既訝于駱晗年輕時的瘋狂，也訝于駱老先生的愛女之心。他瞄了一眼應雲歸，也不知道這人有時候的瘋勁兒是不是随了駱家的。

應雲歸樂完了問：“吃飽了嗎？一起看看陸紳的筆記？”

時有塵看了看差不多了的空盤點點頭，主動收拾起了餐具。

協會設計的宿舍其實是有專門的書房的，但是時有塵不喜歡，他覺得書房至少對他而言過于封閉沉悶不利于思考，所以一直都是在窗邊的矮桌上學習和冥想。

應雲歸強硬地住進來以後，那張單人小矮桌也被迫退休，換成了雙人的。

此刻兩人正靠窗貼肩坐着看同一本筆記。已經正式入冬了，氣溫一連跌了好幾天，為了保持腦細胞活躍時有塵在征求應雲歸同意後留了一道窗縫。他的手指瑟縮在袖子裡，隻有翻頁時才快速又短暫地伸出來一下。

室内安靜了很久，兩人默契地一言不發，直到看完最後一頁——

“快到年末了總算有了一項S級任務，又正好是在9區，聽說會組不少6級以上的一起去。不管怎樣，這次我一定成功，希望神明保佑。——169.10.20”

筆記就停在了這裡，根據陸洺和檔案館的信息，陸紳在這一場S級任務中喪生，也就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補全任務後的内容。

隻是——

應雲歸：“他平日裡的私人生活作風從這裡面還真的看不出來，但确實是總愛接一些難度系數高積分獎勵也多的任務。”

時有塵：“尤其是150年到152年，幾乎是不間斷地在做任務。”自上次應雲歸無意間提過一嘴年份的關鍵後，他都會格外留意這些。

應雲歸倒沒關注到這點，他慢悠悠地翻回去，邊确認邊說：“沒錯，這段時間他任務的空白期最多的也隻有一周，9區、8區、9區、10區...這9區的任務占比很高啊。”

時有塵看了眼窗外陰沉的天：“169年的S級任務，正好也是9區。”

應雲歸重又翻到了最後，盯着那簡簡單單的一行字說：“他好像對9區的任務很執着啊？‘這次一定成功’又是什麼意思？”

時有塵攏起雙手捂在嘴前，輕哈了一口氣，悶悶地說：“不知道，但是沒有在這裡面發現那個逃亡者相關的。”他從筆記的第一頁開始就在搜尋精神入侵的關鍵字，或者是和女性情感有關的内容，可惜沒有任何線索。

“那女人也不會說8區的話，難道是陸紳在10區的任務途中招惹上的？”應雲歸問。

時有塵：“陸紳那會兒也是正經的協會登錄異能者，還是陸家人，沒道理會去招惹一個逃亡者，況且還是情債。”黑袍女歇斯底裡叫喊的場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是不是說過...”

——“好啊，真是那種地方教出來的好人！好隊友！”

“你對男人的一番真心，又能換來什麼呢？”

“你有試着向神明許過願嗎？許願你們能一直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開？”

應雲歸一邊的眉峰揚起：“看來不是招惹那麼簡單，隻怕是...”

“還有過一段刻骨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