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門打開的又掩上的聲音。
陸聞什麼都沒說,秦遇手下的動作便空了,丁零咣當,看起來翻找地很忙碌。
餘光看到陸聞倚着屋門,靜靜地看着他。
秦遇的心跳聲震耳欲聾,他不自在地别過頭,假裝毫不在意。
“這首就是當初你打算給我聽的自作曲嗎?”陸聞突然開口,“寫得......很不錯。”
難得的誇贊,就是時機晚了很多年。
“哥。”秦遇哭笑不得,“你還是那麼一如既往地不會誇贊人。”
陸聞确實不會誇獎别人,以前得到最大的好臉就是他的點頭,再多就是說句“不錯”。得到一句不錯的秦遇能高興上好幾天。
現在的誇贊升級了,最新版是“很不錯。”
但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哥哥誇獎的小孩了。
氣氛有些尴尬,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過去。陸聞探了探身,問他,“找到了嗎?”
“唔,U盤沒有,但我有個新的想法。”秦遇指着桌上某個鋪着灰塵的東西,“但是要先去某個地方。”
陳時初接到秦遇的回答後在小區裡停車場來了個小小的飄移,停穩後嘴不停歇地催促,“上車。”
被催的上車一個踉跄的秦遇:“這麼着急?”
陳時初一邊倒車,一邊揚起眉毛,“剛接到消息,暴龍那邊終于願意談一談了。”
秦遇看了眼這場網暴中最無辜的中心——陸聞,那人上車後就閉上眼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一咬牙,“今晚就去。”
陸聞睜開雙眼,看着給陳時初指最近的電腦城方向的秦遇,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側顔,天色微微變暗,他的雙目明亮,像曾經山間看過最亮的星星。
“右拐。”陸聞突然出聲,“巷子門口那家是最近的,不用再跑電腦城了。”
***
許子叙,被粉絲稱為暴龍隊長,生平最高的成就是出道第一年獲得新人獎,此後便再也查無此人。
——直到今天,他所在的團隊,在沉寂了四年後,突然被挂上了熱搜。
手機因某種特殊原因被收走,等到取回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天都塌了。他顫顫巍巍地接了經紀人的電話,從祖宗十八代被罵到他身高沒到一米八,最後經紀人惡狠狠地丢下一句,“這次算你們好運,居然爆的是陸聞抄襲你們?我還在你師弟的綜藝現場走不開,等下對方團隊要來公司要個說法,你想辦法打發掉他們吧!”
許子叙以為自己被罵到耳朵不好使了,什麼叫陸聞抄襲我們?他飛速地打開微博,登錄的時候因為被艾特評論了太多而卡了許久。
就等待的這一會兒功夫,許子叙的手心沁滿了汗,等看到那标紅的爆更是兩眼一黑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不見。
可他還被經紀人安排了些棘手的事情——打發掉對方公司的人。
許子叙剛回沒多久,對方就到了,和約好的時間一分不差。他收起桌子上他拟好的稿子,起身打開了門,緊接着身子一寸一寸地變得僵硬起來。
門口不是别人,正是陸聞公司當前的主事人,前頂流陳時初,綜藝王......經紀人說“你随便打發一下”,本以來來的是個小助理,沒想到對方直接上王炸。許子叙再往後看,僵硬的身子差點硬邦邦地栽下去,緊跟着陳時初進門的,正是這場風波的中心陸聞,音樂制作家,聽說有不可言語的背景。
兩大巨頭全來了,暴龍隊長許子叙弱小可憐地站在那裡,像是被暴雨從上到下淋了個透的落水狗。
網上讨論的路人不清楚來龍去脈,但他作為隊長,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隊員是個什麼德行的,這下看人到得整齊,他早已抛開經紀人那不知廉恥的“随便打法”的話。
這可不是随便就能打發的人。
最後進來的那位有些面生,許子叙仔細想了下那著名的解散事件,大概猜出了是誰。隻是當年不是說Preview-P團内不和嗎?許子叙還有工夫回想八卦,他欲哭無淚,哪裡傳出來的破爛八卦,隻是一個熱搜三個人都到場了,有這種必要嗎!!!
比起前兩人甩手掌櫃,最後進來的秦遇顯得與衆不同。
陳時初面帶塑料笑容的場面話,許子叙囫囵聽了個大概,脖子機械地點頭,餘光一直關注秦遇。
那人抱着一台很舊的電腦,款式大概是十幾年前的笨重筆記本電腦,一打開還能聽到機子裡小風扇在“呼啦呼啦”地吹。
他将手中的那台筆記本打開,同時好心地将屏幕轉向他。
暴龍隊長費解地看着秦遇,看他笨拙的用這台十年前的筆記本電腦,費力地點開一個文件夾,雙擊後流暢的音樂聲從電腦自帶的音響發出。
許子叙臉色變了一變。
雖然當初的曲子不是一模一樣,但在場的各位都聽出了極度相似的旋律。
然而流程還沒完,秦遇的鼠标劃出一道弧線,點開了文件制作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