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起霧了。
秦遇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正對着的是臉沉如水的陸聞。
面對這樣的陸聞,秦遇莫名地心虛到不敢看他。
“怎麼戴了眼鏡?”對方欺身靠近,秦遇隻覺得身下的沙發發熱,他的臉也滾燙。
“我記得你沒有近視,嗯?”陸聞的聲音十分低沉,像是低音鼓敲在秦遇的耳邊,尾音十分勾人,讓他倒下變成順理成章的事。
陸聞沒打算聽他的答案,他一隻手摘下秦遇的眼鏡反手戴在自己頭上,另一隻手一下又一下地摩擦秦遇的後頸。小小的動作帶給秦遇的一陣又一陣漣漪,他幾乎喘不過氣,不自覺地擡高脖子,絲毫沒發現自己這個樣子好像将自己送上。
他們在呼吸相吸的距離暧昧,秦遇差點就要……
叮鈴鈴鈴鈴鈴鈴!
叮鈴鈴鈴鈴鈴鈴!
叮—
詹一幕猛地彈起,沖進秦遇房間睡眼惺忪地關掉他的鬧鐘,出道後他們還住在一處,兩人是同一側相隔極近的兩個房間。
詹一幕是夜貓子,他昨晚練舞到淩晨才回來,到現在也沒睡多久,但鬧鐘實在是太吵了,他忍不住起來關掉。
兩人隻差不到一歲,他氣得連哥都不叫。
“秦遇!”他從這張床上蓬松的被子中扒拉出來一顆頭,因為這顆頭的主人正死死地捂着被子,“你定這麼早的鬧鐘幹什麼!”
“别管我!”秦遇的聲音從厚重的被子裡傳來,“你繼續睡!”
詹一幕直接氣笑了,他打了秦遇身上的厚被子兩下洩憤,發出響亮的拍打聲音,又回自己屋爬回自己的被窩,滿意地挪動位置。
直到隔壁門打開門關上的兩道聲音傳來,秦遇才松開裹得緊緊的被子,松了一口氣。
救命啊,這是做的什麼夢啊……秦遇絕望了。
正是第二張專輯大獲成功,大家打算扶搖直上開始第三張專輯的制作的時候。而今天正是和陸聞約的錄第三張專輯的日子,本是高興的事情,可是走在路邊的秦遇蔫得像霜打的茄子。
他實在忍不住掏出手機,手指快速地敲打,搜索欄立刻顯現出一行字:夢到和人接吻。
周公解夢第一條,夢到和人接吻,寓意你渴望愛情和親密關系。
我?秦遇不可思議地帶着探究繼續往下劃。
下面寫着:小夥子夢到和戀人接吻,是祥瑞,很快就會結為伉俪。
我?秦遇目瞪口呆,我?和陸聞?
腦子又浮現出最後暧昧的畫面,他慌亂中為了把那幅畫面從腦海中甩出去,着急忙慌地直接甩頭,梆一聲響,秦遇痛得眼冒金星。
拿了年度音樂盛典最佳歌手團體獎杯的大明星,在路上走路還能撞到電線杆可真是太丢人了,他頭都不敢擡起來,急忙捂着額頭,暈暈乎乎地繞過電線杆,向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早。”陸聞昨晚留在工作室,看起來是剛睡醒的樣子,頭發被随意地抓了兩下,和舞台上妝造完整有點距離感的帥氣比起來,這種随意的素色衛衣更是讓他看起來十分青春。
“早啊,我給你帶了早……”秦遇擠出的笑容頓時凝固,他機械地說出剩下的單詞,“早飯。”
讓他無法繼續維持笑容的,正是陸聞。
他進門的時候帶來一陣冷氣,冬日裡太陽升起的晚,這時候才有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洋洋灑灑地潑在陸聞的身上和臉上,陸聞被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移動了下脖頸,他的臉上有光一閃。
如今的秦遇已經是出道多年的準一線明星了,對配飾和風格搭配也頗有研究,知道這是最近最流行的禁欲系金絲眼鏡。
可是該死,怎麼就偏偏是今天戴了眼鏡!
陸聞很怕冷,一到冬天他就會把自己裹在厚重的衣服裡,小時候Tenn總是嘲笑他像隻冬眠的熊。
他今天起得晚,剛洗漱完秦遇就在敲門了,開門的時候發絲還帶着水珠,上海的冬天是潮濕到骨髓的冷,他極其不适應。
“我給你帶了早飯。”陸聞聽到秦遇說。
“謝謝。”他攏了一把滴着水珠的頭發,之前染的頭發長出了些細碎的黑發,淩亂地散落在額頭上。
他接過豆漿,看秦遇還在呆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