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有工作第二天就要先飛回去,剩下的團綜陳時初帶着詹一幕和秦遇拍夠三天終于結束,迎來久違的假期。
“不過,最近還是少在公共場合出現。”助理還手機的時候語焉不詳,“有事馬上聯系公司。”
“能有什麼事兒啊?”詹一幕邊開機邊笑嘻嘻地說,“我已經做好被粉絲抓到就簽名的準備了。”
剛說完就被突然猛地推了一把,詹一幕剛要發火,就看到怼在他面前的推送信息,以及手機後方臉色難看的陳時初。
詹一幕倏地住口。
[獎杯小偷!!!]
[Preview- P是什麼啊?怎麼就突然最佳新人?]
[哪裡來的小公司小作坊???還我哥哥的新人獎!]
[小偷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真是笑死了,打不過就罵人是吧,某大廠團假唱對嘴都對不明白,除了臉就隻有水軍,現在還欺負别的團了?]
[新人獎是我們粉絲一個一個投出來的,某團粉不要太過分!]
[去聽了PvP的歌,是他們自己制作的,還蠻好聽的]
[注水怪小偷小偷小偷]
[現在寫兩個詞都叫作詞了?誰知道是不是為了炒作故意寫的。]
[PvP出來道歉偷獎小偷小偷小偷!]
熱搜第一挂着紅字,裡頭夾雜着意味不明的猜測和大量人格辱罵。PvP的粉絲也不呈多讓地回罵,整個廣場不堪入目。
秦遇往下翻了兩頁,看到前兩天粉絲發的陸聞坐在機場等候室低頭看手機的照片,被人用紅字P上詛咒的話。
他的心忽然一緊。
“别看了。”助理結結巴巴地捂住手機屏幕,但沒擋住。
陳時初餘光也看到了照片,面色不善,“什麼時候開始的?”
“頒獎當晚就開始了。”季葵抹了把臉,心裡也不好受,“本來以為過幾天就消停了,結果愈演愈烈撕上了熱搜。”
撕逼哪管得上别的,被潑髒水黑獎杯還要藏着掖着才有問題。
公司發了嚴肅聲明公告,堵不住不聽不聽的對家粉絲群,今年新人團隊還真的不少,于是這個對家還要乘上好十幾。
“然後陸聞回去後在工作室竟然被堵了!”助理劫後餘生地拍了拍胸脯,到現在也覺得這種行為太猖狂了!
幾人聽得瞳孔一縮。
“還好Tenn正好有事去工作室,在門口抓個正着,還是個上學的小姑娘,陸聞不忍心送派出所,好說歹說給送回學校去了。”
“還好隻是私生,要是個不懷好意的黑粉就完了。”助理發出感慨,秦遇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他猛然住嘴。
“他……”他想問的是陸聞還好嗎,可是一想起來那張他獨自一人坐在機場的照片,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怎麼可能沒事呢……
他隻是唱個歌,就被人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陸聞親手一點一滴滿懷熱情制作的心血被完全不聽不看的人去辱罵,剛剛拿到新人獎的認可立馬被挂高黑熱搜覆蓋滿滿的惡意……
想到這裡秦遇心裡罵了句髒話,偏偏他們幾個那時候都被收了手機。
他咬牙切齒地想,那時候就不該放他自己回去!
說什麼話都比不上見上一面。
天色陰沉,廣播裡播音員說是台風要來了,出租車在門口停下亮起燈來,工作室關着燈看不清内裡。雨突然變得很大,秦遇使勁抖了兩下他那柄長傘,挂在外牆的鈎子上,做完這一切後,終于推開了門。
裡面很安靜,陰暗中夾雜着地上随手散落的白色紙張,房間的主人縮在椅子上小小的一團,看到有人進來懶懶地擡了下眼皮。
秦遇進門後愣了一下,彎腰撿起地上一張又一張的寫廢的歌詞紙,整齊後順手放在桌上。
“明明可以讓公司發聲明,為什麼不發?”
陸聞語氣淡然,“沒有必要。”
年輕的孩子一時間走錯路是可以被糾正的,沒必要揪着不放。
“新人獎的事情也可以讓組委會澄清。”
陸聞的睫毛微乎其微地顫抖了一下,“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又是沒有必要,他什麼都想好了,什麼事情都安排得妥帖妥當。
秦遇突然卸了力,從看到黑熱搜就渾身繃緊的渾身火氣突然散去,隻剩下無力。
他突然想起社交軟件上面粉絲拍到他們拿獎的第二天,因為工作提前離開的陸聞,用帽子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獨自坐在機場一點一點滑動手機屏幕,那時候是不是也在看這些不堪入目的辱罵?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做自己才是最難的。可是這時候沒人想看,那些人不在意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能張嘴發表意見,那就夠了。
他突然覺得呼吸不順。
秦遇着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探身拿起被撿起安放在桌上的歌詞,剛剛寫好又劃去的那些字語,刺破紙張的鋒利筆觸顯露出筆者的糟糕心情,饒是如此,他還是把自己關在這裡,自虐一般的在寫。
陸聞表面風淡雲清,但改了八百遍的歌詞還是透露出他被影響的焦慮,雖然人需要被批評才有自我認知,但這一項出道大禮實在是過于沉重了。
這會兒秦遇突然明白,哪兒有什麼天才制作人,在音樂裡,天分隻是最低的門檻。
另一邊,本應假期中的陳時初到達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