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鬼哭狼嚎已經到影響思考的地步了。
正在唱歌的男人正閉着眼嗨到不行,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身後有個長得很帥的男人低着頭問他,“請問,可以讓我唱一首嗎?”
那個似乎看呆了,什麼都沒有說,一把話筒塞進他的手裡,也不管立着的支架。
片刻後,秦遇站在暗處,手裡扶着略低的麥克風,旁邊的音響裡響起了陳奕迅的《歲月如歌》前奏。
出道第三年,他私底下練習了小半年,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地對着原版學習,選擇在香港演唱會唱了這一首,那一年整個大灣區的都誇他發音好。後來能在好萊塢飾演香港人,也多虧了那時候下了功夫學發音。
在洛杉矶的無數個睡不着覺的深夜,他也會舉着酒杯,對着空無一人的家裡,對着車水馬龍的街道,對着火燒夕陽又或者藍天白雲的天空劃過的飛機,輕聲哼唱這首歌。
“天氣不似預期,但要走,總要飛。”
“道别不可再等你,不管有沒有機。”
“如明日便要遠離,願你可以留下共我曾愉快的記憶。”
唱歌的人總是在唱自己,這是陸聞教他寫歌的時候說過的話。
然而唱自己才是最難的。
洛杉矶到上海的飛機每天都有,可他花了五年才回來。
“當世事再沒完美,可願在歲月如歌中找到你。”
周圍不知道什麼圍起了一圈人,在他的歌聲結束後,四周爆發了崩裂的鼓掌聲和叫好聲。秦遇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回到了人群中離去,像一條魚回歸大海。
深藏功與名。
但其實秦遇的心郁悶得快要爆炸了,他覺得因為一句話來一個陌生的北方城市的自己像個傻子。
去他的神奇的解密遊戲吧!老子不玩了!
正想着,手機開始叮叮咚咚地響起,他掏出來一看,正是那位罪魁禍首打來了電話。
“你輸了。”秦遇接過電話,語氣冷漠地通知她,很無趣的遊戲,他真是腦子抽了才會順着她的話來到這裡。
“是嗎?”
她的背景裡有海浪和海風的聲音,聽起來缥缈又遙遠,秦遇聽到她那邊嘩啦的一下又一下的海浪撞擊岩石的聲響,猛地一下抓緊手機,“你在哪兒?”他的内心有些不安。
随即下一句話仿佛貼在他的耳邊,聲音太近了,他不自在地用手指捏了一下耳垂緩解。
“你去了海城嗎?”她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又問起了這個話題。
“當然。”對方的情緒明顯不高,秦遇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那你發現了嗎?”他聽到編輯好像哭了,她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問他,“海城并沒有海。”
他的腦子中有什麼東西“轟”的一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