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傅璟早早便扣響了顧言房門。
進去第一件事,催人吃早餐,第二件事監督吃藥。得心應手地把李乘之的活全搶了,伺候人的松弛感,簡直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經過劉長舟提醒,他徹底想明白了。哥哥不重要,事業也不重要,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不都是為了顧言嗎?如今顧言已經出現在身邊,什麼都沒他重要。
而想要讓兩人恢複如前,或者說還能否有可能回到從前,傅璟需要試探,需要明白現在的顧言對他的态度。
起初傅璟假借工作接近,顧言沒抗拒,好像根本不明白傅璟用意似的,隻專心投入工作。
傅璟見顧言如此正經嚴肅,也不好意思設想其他,漸漸跟着他的節奏進入工作狀态。
其實兩家公司在此之前已經談得差不多,就剩下再敲定一下細節便可簽字。
一天很快滑過,合作沒出意外,顧言給嚴安董事打完電話便簽了字。
按照以往,合作達成,怎麼着也要聚餐慶祝一下。但傅璟考慮顧言的身體,本想找理由作罷,卻沒料到顧言竟婉拒了他未言明的好心。
聚餐期間,傅璟也是多加留心,特意叮囑己方不得強行向顧言敬酒。
其實他這麼安排,自家人必然不會抗命,頂多就是做做樣子,舉杯對顧言說幾句應承話。但傅璟像是護犢子似的生怕他們過線,兩隻眼睛恨不得長在顧言身上,那警告的神态,實在過分。
劉長舟實在看不下去了,再讓兩人待一會兒,怕是一屋子的人都能看出來傅璟對顧言圖謀不軌!
他恨鐵不成鋼地走到傅璟身邊,壓着嗓子暗示:“你能不能收斂點?表現得太明顯了,沒看見大家看你倆的眼神都不對勁麼。”
“是嗎?”傅璟不以為然,語氣笃定,“那我先和他回去了,這裡交給你。”
“嘿,”劉長舟啧了下嘴,罵罵咧咧,“你沒看見人顧總對你愛答不理?哪裡來的自信?”
“賭一百,你瞧好了。”
傅璟說完便朝向顧言走去,走姿散發着十拿九穩的氣勢。劉長舟不信邪,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看着傅璟走到顧言身邊,偏頭對其說了句什麼。
然後……顧言的臉頰看起來紅潤了點,不知道是被咳嗽害的,還是未好的病症引起。
總之,顧言咳嗽完,便很抱歉地向大衆表達歉意,說他身體不适,需要回去休養,讓大家盡興。
而站在他旁邊的傅璟,則趁熱打鐵說不放心顧言一個人回去,言外之意,想當護花使者。
又不是沒有助理,當人家李乘之是擺件?劉長舟暗自不服氣地罵了一句。
他不痛惜輸掉的一百,倒有點好奇傅璟對顧言說了什麼。
*
“多謝傅總的好意,我已經到房間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了。”
“你就隻想和我說這些?”傅璟站在距離顧言半米遠的門外,挑了挑眉說,“不請我進去坐坐?”
握在把手上的手應時握緊,顧言又嗑了兩聲,這次是故意為之。
“拖着病體,怕是不太方便。”
傅璟沒來由的嗤笑出聲,顧言最怕兩人之間突然陷入甯靜,因為尴尬和不适應也因為會聽清自己震如擂鼓的心跳聲。
“算了,那我先回去了。”
聽見這話,顧言在心裡舒了口氣。從進門到現在,他沒有直視傅璟,偏着頭有點躲避的意思。至于為什麼,該是有點心虛。
顧言在等,等傅璟離開後關門。微偏的視線也剛好能看見傅璟的雙腿,正如所想那般轉移方向。
半步,一步,直到看不見。
一直攥在把手上的手終于松了力氣,推着門準備關門時,顧言忽然感到一股狂風撲面而來。
下一秒,腰和後腦被手托着,直到後背碰到牆壁,狂風才堪堪停止。
“剛剛在酒店,我說想親你的話不是假的。”
是傅璟!
溫熱臉頰貼過來時,顧言大腦一片空白,等做出拒絕反應時,傅璟的臉已經在眼前放大。
來不及了!
顧言認命地閉上了眼,想象的觸感卻沒有降臨。
“所以可以嗎。”
這簡直是測試心跳反應!如雷貫耳的心跳聲簡直快要将耳膜捅穿,顧言具體說不來當下身體的反應,他能感受到的隻有酸軟無力的雙腿在替他苦苦支撐着最後的體面。
不能被發現端倪,不能讓傅璟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