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葉善本想逞強，但蘇京慈誠心的溫慰，已輕易沖破他建起的自我防備高牆。

一腔情緒上湧，察覺瞳孔濕潤了他，立刻将頭埋入葉公主肚皮，“謝謝……”

有一瞬間，他很想找人傾訴。

明明不論是書中抑或現實裡，他自認從沒做錯什麼？

為什麼倒黴給陸轅看上、被蘇昀明囚禁、被衆叛親離的是他？

葉善到底沒講出口。

那天，他是在蘇京慈家吃了晚飯才走的。

寬大的餐桌上，葉善戴着手套将辛苦剝開的蝦投喂給葉公主，餘光卻見蘇京慈将新剝好的蝦夾到他碗内。

“謝謝你照顧葉公主一下午。”

面對葉善的惶恐詫異，蘇京慈語氣冷靜。

葉善“喔”了一聲，低下頭乖乖啃了口蝦。

那晚回到蘇家白宮。

葉善再次給守在他房中的蘇昀明追問去處。

“就是學校啊。”葉善被問煩了，“快期末了，我回學校複習不行嗎？”

蘇昀明擺明不信，沉默跟他對視。

葉善毫不想讓，“用不用我把打車票據給你看？”

半晌，是蘇昀明先轉移了話題。

“我看你頭發長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理發好不好？”蘇昀明搭上葉善肩膀，“我知道一家發廊，絕對不會踩雷。”

葉善：“沒興趣。”

“……别生氣，我隻是瞧你每次回來都把自己弄傷，所以多問了幾句。”蘇昀明放緩語氣。

葉善終究忍住了，沒跟他翻臉，也被拉去做了跟他一樣的發型。

末了，蘇昀明又送他一堆衣服。

起初，他沒察覺異常，直到某天他聽到蘇昀明的朋友在背後偷偷議論——

“快看，那學人精的衣服，昨天昀明是不是穿過？”

“真的是！”

“好惡心啊……也就昀明還願意跟他做朋友。”

“昀明也有點受不了他了，昨天很困擾地問我怎麼辦？要我說就該直接翻臉！”

葉善好奇回頭。

學人精？

哪兒呢？

結果，那群豪門少爺撞上他視線，忙挪開目光談論起别的。

葉善反應幾秒，驚了——

學人精不會就是他吧！？

他低頭瞟了瞟自己的衣服：他就說蘇昀明這糟糕的家夥最近抽什麼風，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首飾、請他做發型的！感情是在挖坑！

“喂！”

徐緻皺眉走來，“真心勸你一句，别東施效颦了，你不合适。”

平時他最恨别人冒犯蘇昀明，假如不是看在葉善曾有過被霸淩的經曆，清楚葉善自卑的心理，他早就翻臉教訓葉善了。

他警告道：“你如果再執迷不悟，别怪我請你喝罰酒！”

窦娥，誰說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葉善都要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