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覺,還不錯。
他剛這麼想就看見潘煜拿着手機一個勁兒地拍天拍地拍商場,甚至要把吃得隻剩包裝袋的油酥餅都找個角度拍一下。
“!”
許言抓了下他手腕,跟他強調:“不會有人上門偷你家地毯。”
所以,别拿那套鑰匙扣的理論糊弄他。
“也别亂發東西。”
“我就分享一下,他們都沒見過那麼好的地毯。”潘煜振振有詞,但迎着許言的目光,他還是慢慢收了聲,委屈巴巴地比了個手勢,“那我隻發…五、六、七、八,八個群裡行嗎?”
“不行。”許言拒絕地幹脆,擰眉開口“你到底有多少群?”
“很多,超多!”潘煜聊天框滑了幾下都拉不到底,“我隻有一個微信号。”
潘爹都有三個呢,兩個工作号特助打理,一個私人号專項救助潘煜。
許言艱難開口:“那你上次是所有群都發了?”
“唔,也沒有,”小卷毛遺憾,“我太爺太奶現在都看不了手機了,隻能讓秦叔把消息燒給他們。”
“......”
回去的路上是潘煜開車,車載藍牙放了一路的《奧特曼之歌》,許言到嘴邊的喝兩杯都變成了——
“買兩瓶奶吧。”
小卷毛跟他一起下車,超自覺報口味:“我喜歡喝全脂的。”
許言點頭,拿了瓶冰啤。
“許主任,你不喝麼?”潘煜晃了晃手裡的盒裝牛奶。
“過敏。”他敷衍小孩。
小卷毛也好敷衍,默默把這條記在心裡。
“那我也不喝這個了。”
說着,他爪子就躍躍欲試地扒在冰櫃門上。
“許主任,我想和你喝一樣。”
“可以。”許言看着他拿,清冷着一張臉開口,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喝完之後,我們一起蹲門口台階上等代駕。”
但莫名地潘煜就開始笑。
他真的笑點好低,而且超會笑。
白熾燈下都讓他笑出了電影的質感,沾着異族風情的眼裡是藏不住的明亮,睫毛密密勾人心弦。
“那不行,代駕把我毛毯順走怎麼辦?”小潘機長一顆心上長了108個心眼子,“你又不讓我發給别人看,丢了都找不回來。”
“嗯,”許言問他,“有問題嗎?”
“…沒有。”潘煜合上冰櫃,又默默拿起了紙盒牛奶,“我就...不愛發朋友圈。”
許言不搭理他,小卷毛還要給自己加戲,鄭重強調。
“天生不喜歡。”
瞧委屈的。
許言走前面,結賬的時候拿了兩盒糖,過了下收銀員的手又遞給潘煜。
小卷毛沒明白,拿着還晃了下,跟調酒似的。
他認真記下牌子:“許主任,你喜歡吃這個?”
“不喜歡,給你的。”
“給我...”潘煜不怎麼吃糖,反應了會兒,“吃的?”
不然呢?
許言收回付款碼,語調平平:“也可能是讓你攢着召喚神龍。”
“召喚神龍,”潘煜神色鄭重,“是要集齊七個的。”
“嗯,慢慢攢。”許言漫不經心,語意聽不出真假,“攢夠了給你兌個龍。”
瞬間,小卷毛垂下來尾巴立刻就搖起來了,恨不得要翻上天。
小崽子。
回到家,洗完澡,許言才有時間回了蔣文翠發的消息。
蔣文翠有點心眼,但不對許言耍心眼,說話都直來直去。
“許哥,你最近名聲不太好,咱們先保持距離,以圖可持續發展。”
事情剛發生的兩天肯定是最有怨氣的時候,就像之前他們領導要求他們休息的時候穿着紅馬甲義務清理街道垃圾。
清掃的範圍包括不限于落葉,最離譜的是還要檢查。
那一星期,别說是領導家的太爺太奶們,就是領導養的狗都在天天打噴嚏。
罵聲一片都說得委婉了,現在不也都過去了麼?
所以蔣文翠也沒太在意,她跟許言現在都好好地不比什麼都強?
“許哥,等我休息了請你吃飯。”
許言回了她兩句,還沒來得及關手機就收到了潘煜發的一串圖片。
小機長天生神力,回到家就把茶幾桌給挪了位置,立刻就把地毯給換上了。
情緒價值給的很到位。
許言回了個“1”,合上了手機。
原本以為會睡不好,但沒想到沾着枕頭就睡着了,夢裡沒有那些光怪陸離的東西,有的隻是那盞随着光影四處轉動的奧特曼神燈。
許言洗漱的時候都沒忍住笑了下。
昨晚收到的消息,他今天正常上班,小潘機長也是早班高鐵回北京,準備中午飛貴陽的來回航班。
早上沒遇見,随後的兩三天,兩人也都沒見上。
直到下周四的傍晚,潘煜執飛北京-台州的來回航班後坐長空2312返鄭。
那天剛好是許言值班,他坐監聽席上聽張文指揮。
“長空2312,進場控制,左轉航向120。”
“左轉...進近,”很年輕機長的聲音從甚高頻裡傳出來,磕巴了下,“長空2312,我們,嗯,航班上有點小狀況,可能需要先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