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許言檢查過格式後就擺手示意他們快走。
潘煜拎着手機起身,走了兩步見許言沒動的意思,又折返回來。
“許主任,你…是今晚值夜班嗎?”
“有事?”
許言是白班,要沒這出事,他現在的夜生活應該剛開始。
“我…”潘煜遲疑開口,“有個朋友,我替他問問。”
許言挑眉:“夜間航班?”
潘煜含糊了下。
鄭州管制許主任是出了名的難招惹,一般的飛行員确實不想遇到他。但像潘煜這樣明說的還真實第一次見。
許言停筆,身子微微後靠,打量着看了眼自己面前站着的卷毛小機長,高高大大的塊頭有點像朋友家的那隻阿拉斯加。
他目光不冷不淡,卻把人看得眼神飄忽,
“不值。”
許言不逗小孩子。其實問這話根本沒意思,班都是提前排好的,又不是機長能臨時說不飛就能不飛的。
他話剛一落,小卷毛的眼睛就亮了。
“那許主任,你今晚幾點下班啊?”
“?!”
周強眼都瞪大了。
他今晚也算長見識了。自己跟着潘煜闆闆正正進的辦公室,最後是被人客客氣氣地請了出來。
周強都無奈了:“潘哥,你搭理他做什麼?許言是出了名的冷,不講人情。之前有次我跟張機長飛鄭州,差點沒跟他在高頻嗆起來。就這種人,咱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就行。”
相熟的駕駛員都是會同仇敵忾。
“他好看啊。”潘煜是個隐形顔控且顯性聲控,“最關鍵是說話聲音也好聽。”
哪哪都長在了潘煜審美上,他是真想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但許言明顯是太有華國人骨子裡的含蓄了,都不怎麼搭理他,隻客氣且冷淡地請他們出去。
磨蹭到這個點,兩個人都懶得多走等班車。
大難不死,周強心裡難免有些激蕩,朝潘煜擠眉笑:“潘哥,一會兒出去放松放松。”
“明天要回北京。”
“我知道,不喝酒,”周強覺得潘煜這人也挺奇怪的,怎麼沒有一點兒波動,“就吃個飯,出去玩玩,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了。”
“不喝酒有什麼玩的?”潘煜掏手機叫了個滴滴,由着他跟自己勾肩,“回北京我請你蹦迪去,工體附近開了一家挺大的夜店。”
“行啊,那就這樣說好了。”
潘煜叫了滴滴,周強也就沒再矯情。管制局挨着機場,離他們航司安排的酒店也沒多遠,打個車其實也花不了多少錢。
周強沒跟他搶,但就是等的時間太長了點。
一等二十分鐘,周強光是挂家裡的電話都挂了三個。
他看着女朋友打過來的視頻,實在有點等不住了:“潘哥,你車還有多長時間到啊?”
潘煜低頭回了個容女士的微信,切回頁面,确定了下時間:“還有五分鐘。”
這他媽不是打了個哪吒?
周強沒敢再猶豫,接了女朋友的電話。女朋友劈頭蓋臉的就問他怎麼還沒回去,是不是又在哪兒鬼混呢?
“沒有,”周強舉着手機換了個方向,勉強找補,“這地偏,不好打車。”
潘煜隻挑着回了幾個微信,司機就已經給他打電話了。
“開着雙閃是吧,我看見你了,往前開點,門邊能臨時停。”
周強忙着跟女朋友打電話也沒注意,眼瞅着自己面前停了個帕拉梅拉還給人往旁邊讓了個道。
潘煜不用司機下來開車門,自己就把門給打開了:“上車。”
“帕…這是你打的車?”
潘煜其實也挺奇怪的:“感覺鄭州勞斯萊斯跑滴滴的都好少。”
周強不是北京人,現在都還背着房貸,坐進夢中情車裡摸了把皮質坐墊,真心感歎。
“你這話聽着多少有點小衆。”
潘煜剛準備問問他小衆的意思就側首看見管制局的大門開了,一個不太熟悉但剛見過的瘦高人影從裡面走出來。
“我等下回去,”
毫不猶豫,潘煜就把車門給關上了。
“師傅,開車吧。”
“哎,”周強從車窗探出頭,“明天加機組回北京,你别忘了。”
潘煜不怎麼過耳,錘了下自己肩膀,胡亂應答着:“放心。”
許言剛拎着鑰匙走出來就看見這一幕,小卷毛機長朝他招了招爪子。明明頭發都被風給吹亂了,卻還笑得那麼好看。
“許主任,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