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他們自己是什麼都看過,都經曆過,但駱肇隻是個學生,前半生待在村子裡,無論眼睛和心都是封閉的。
姜嶼臣覺得這樣做沒毛病,駱肇重點卻完全不在這上面,隻牢牢睨他,“你希望我跟他們有感情?”
姜嶼臣:“......”
抻了下他背,“我說的是同學情,想哪兒去了你。”
駱肇給這力道弄的手動了一下,又問他,“那你呢,你去哪。”
姜嶼臣想了一下,說,“我應該是跟工作室出去團建吧,到時候看小北他們想去哪。”
駱肇不說話,隻看他。
姜嶼臣被瞅得有些别扭,抻着腿站起來,把桌上的棉簽燙傷膏放進醫藥箱裡。
拎着人胳膊把駱肇扯起來,沖他,“快點回去睡覺,手受傷今晚就别學到那麼晚,差不多得了。”
在學習這事兒上,姜嶼臣以前雖然也總是偷着努力,但跟駱肇這閑起來就刷卷子解悶的精神頭還是沒法比。
“你學習太拼了,要勞逸結合,等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那些什麼模拟卷子鎖起來,這個假期好好出去玩。”
駱肇被人扯着他也沒掙,隻是到門口的時候問他,“要是沒有那些原因,你會希望我跟你一塊去嗎?”
姜嶼臣手在門把手那裡停了幾秒。
闆起臉,扭頭沖他:“去什麼去啊,大人們和你玩不到一塊兒——”
接着又說,“好了别想這些有的沒的,趕緊回屋睡覺。”
假期的前一天總是熱鬧的。
學校學生學不進去,工作室裡的人畫張圖也畫得慢慢唠唠。
江北來了後剛把一個小圖導進CAD,看到姜嶼臣從外面回來,還沒等保存,立馬湊過去說,“姜哥,小肇真不跟咱去啊。”
姜嶼臣“啊”一聲,繼續說,“人跟同學有安排了,好不容易放個假,總不能老給咱們幾個當小弟吧。”
江北:“那幹脆讓他同學也一塊兒上這來呗,反正咱楊總不差錢,工作室這段時間運營挺好的。”
不差錢的楊總擱遠處往這邊一瞥。
姜嶼臣說,“還是算了,人家有人家的安排,咱們要去的也不是一個地方。”
假期前一天江城二中良心大發,整個高一不用上晚自習,但多數學生還是自覺學到晚上七點才走。
姜嶼臣早早在學校門口等着。
人孩子第一次跟同學出遠門,他事先得給人帶點東西。
這次撞見的還是這三人行。
聽到他倆要去超市買一次性刷牙杯,張白白在旁邊奇怪問:“什麼刷牙杯啊,肇哥你要去——”
“走了。”還沒等他說完,衣服後領被謝偉峰一扯,“不是說要給你媽媽買鴨架嗎,晚點就沒有了。”
張白白給扯的把後面的話吞進去,忙說,“哦對對對,那我們先走啦,回見啊姜大哥。”
被人扯着外套帽子往旁邊去。
姜嶼臣看他倆神神叨叨,問駱肇,“你同學這是......明天要放假今天就高興傻了?”
駱肇搖搖頭。
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兩人先去了超市。
别說駱肇,姜嶼臣自己也好少出去旅遊了,之前就算去外地也是出差,走哪看哪,半點放松不下來。
除了些必須要買的,臨走時他還給自己挑了方便面和一堆辣條。
好久沒和大夥一塊出去坐高鐵了,當然要吃吃垃圾食品。
結果第二天,背包裡的泡面給換成了兩罐無糖八寶粥
姜嶼臣:“......”
這小子怎麼老是不打招呼進他房間。
駱肇今天也起得很早,收拾好東西的包隔旁邊的鞋架上,裡面的東西都是姜嶼臣給他買的。
從牙刷毛巾便攜沐浴露到一次性拖鞋都給準備了,裝得滿滿當當。
他倆今天同時出門。
姜嶼臣想的是自己先把人送過去,再去跟楊宣他們會和。
上車的時候問他,“是送到學校門口還是客運站呀?”
駱肇報了個名字出來。
姜嶼臣直接把車開到漢江客運的入站口。
下車的時候姜嶼臣還一直跟他說,“好好玩,想吃什麼就吃,想買什麼就買,不用考慮錢。”
他說什麼駱肇隻應一句,多的就不再說了。
連姜嶼臣都覺得今天這人沉默得有些反常,人下車之前還沖他說,“要不是特别想去就不去了。”
又說,“我現在送你回家。”
駱肇搖搖頭,背着包走了。
等到下車。
姜嶼臣看着人進站,猶豫片刻,才又把車開出去。
一小時以後。
幸福路小區原本反鎖上的門再度被打開。
從外面進來一個提着背包的高個少年。
黑色短袖長褲,明顯的肌肉線條從兩邊小臂延展下來,到手腕處化成一把刻骨刀,看上去似乎脾氣不好,又好像是天生就不好惹。
極難接近的氣場,臉上的冷意卻在進門這一刻消失殆盡。
環顧四周後,他一步步走到姜嶼臣房間,躺上床,眷戀的把臉埋在姜嶼臣的枕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