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
他倆雖然一起回家了,但什麼誰管誰誰不管的,仍舊沒有達成共識。
駱肇聽他這麼說剛要開口,看向窗外的時候又噤了聲。
回去路上先去寵物醫院接雙喜。
大喜喂了藥以後早歡實了,之前整天待在工作室裡也不怕接觸生人,踱着貓步,在寵物醫院的病例台上溜達來溜達去。
姜嶼臣他們到的時候昂起頭,露出一個高傲的背影。
相比之下二喜可憐多了,被醫生用小被子抱着出來,昏昏欲睡的模樣看着就叫人心疼。
姜嶼臣小心翼翼從人手裡接過來。
但可能是剛剛打完針,不同人抱着的位置不同,即便換成姜嶼臣來抱,二喜還是立刻皺緊眼睛,腦袋也小幅度地掙了兩下。
旁邊駱肇開口,“我來吧。”他手臂已經在旁邊準備好。
本來以為換個人又要折騰一陣,沒想到他剛把小病貓接過去,二喜忽然不鬧了。
翻了個身,臉朝着駱肇的胸口,小爪子在上邊摁摁,逐漸打起呼噜。
姜嶼臣擱旁邊看着都快愣了。
隻能認命地先把大喜放進太空包裡,擡手把二喜的小被子提上來,嘀咕一句,“你還是我的貓麼。”
當年可是他把草叢裡瑟瑟發抖的小二喜撿回家的呢,把屎把尿地陪着長大,眼見這心都快偏到姥姥家了。
這就挺不爽的,直到坐進車裡他還沖駱肇,“老實交代駱肇肇,你究竟對我的貓做什麼了,他這麼黏你。”
駱肇若有所思,後來看着姜嶼臣說,“可能是因為每次他打翻貓砂,或者從工作室跑出去不回來,我都能很快原諒他吧。”
姜嶼臣:“......”
怎麼感覺這人說的不隻是貓。
兩人回了小區。
駱肇一進門先把二喜放在自己床上,又去廚房給姜嶼臣煎藥。
為了藥效更好,他特意買了個專門的小瓦罐,裡頭炖着帶回來的馬齒苋和幾味其他藥材,遠看着跟枯木葉似的。
沒多久屋裡全是中藥的苦味,差點把剛洗完澡出來的姜嶼臣給送走。
他出來以後也沒幹嘛。
就靠在房間門口,看着進了門連外套都沒脫,垂着眼在廚房專心熬藥的駱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換做任何一個人,其實在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後,都不會繼續對個孩子冷臉。
但姜嶼臣心裡頭還積着事。
駱肇那句——‘我沒辦法把你當做你以為的那種哥’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姜嶼臣回來路上幾次想開口問他,但又沒真的問出聲,靠在沙發上看昨晚的春晚重播。
駱肇端着個小碗過來,先喊了聲“哥”
接着又說,“喝藥了。”
雖然感覺不同,但這一聲“哥”讓姜嶼臣把心重新放回肚子裡。
這點中藥貴着呢,他嘴上說不喝,但也不能真的浪費,朝面前茶幾揚揚下巴。
“放着吧,晾晾。”
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但駱肇明顯是更理虧的那個,現在也不敢多說什麼,垂着眼把東西放茶幾上。
他這副樣子看在姜嶼臣眼裡是挺解氣的。
本來就是,好好一個年就這樣莫名其妙生着氣給過了,是個人都不會高興。
後來幾天也都是這樣。
兩人這樣幹巴巴的相處着,說好的煙花也沒放,春節檔的幾場電影也都錯過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姜嶼臣的床現在已經不止是他一個人的。
到了晚上。
房間的門再度從外面拉開,姜嶼臣再度放下手裡的書,無奈地朝那裡看了眼,“你怎麼又來了......”
駱肇拿着個枕頭,臉上神色很淡,把昨晚才說過的話重複一遍:“我的床給二喜占了。”
自從二喜這次大病初愈,不知怎的好好貓窩不睡,賴上了駱肇的床。
每天晚上把他抱下去又自己非要跑上來。
他腸胃剛好,回來的前幾天還是有點鬧肚子,駱肇怕翻個身壓着他,所以每天晚上都來和姜嶼臣擠。
姜嶼臣不可能讓他去沙發上睡,面上不情不願,但每次都讓孩子上來了。
駱肇睡覺總是不老實,一開始還好,但睡到中途手臂總要搭上個什麼才行,比姜嶼臣自己還鬧騰。
感受到肚子上又伸過來的手。
姜嶼臣捏着人手背給捏開,說他,“往哪兒摸呢你。”
駱肇在後面很快回答,“按摩。”
“按摩有按肚子的麼。”姜嶼臣覺得這人就是閑的,往床的靠背上直兩下,繼續背過身去看書。
他手裡這本是去年二手市場淘到的,講室内建築,每次隻要看進去就沒能從裡面出來。
姜嶼臣每次看書都和他畫圖一樣,總能在短時間内陷入專注,有時候人說話也聽不太見,跟魇住了一樣。
但每次隻要過了晚上十點,書就會被身後的人一把收走。
收也不白收。
駱肇每次收完後就得給人全身上下外加足底按摩,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從胳膊到肩膀,像剛從水池裡面給撈出來。
等正式關了燈閉上眼。
姜嶼臣感受到腰上駱肇的精壯的手臂後,無語地擡擡胳膊,說他,“按摩時間已經結束了......我說你每次不抱着個什麼就睡不着麼。”
“不是。”駱肇拖着人腿往上動兩下,“你身體太涼了,得捂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