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膩的奶蓋撒了一大桌子。
駱肇放桌上偶爾記兩筆的幾張A4紙都給打濕了。
江北知道駱肇是駱老闆弟弟,但看着挺不好惹的,就一直沒主動說過話。
現在忙跟人道歉,“對不起啊駱家小弟,我之前沒注意到......你等會,我給你拿抹布過來擦擦!”
三步并做兩步往茶水間的方向跑。
他們這動靜不小,其他還在工位上的人朝他們看了眼,但也隻是一眼,就又繼續去忙手裡的設計圖。
姜嶼臣開了包抽紙給人擦桌上的鍵盤,剛才那杯是熱的,還有一些撒在駱肇的褲子上。
“燙着了?”姜嶼臣皺眉問他。
駱肇也在抽紙巾出來,搖搖頭。
江北又拎着抹布拖把,忙忙活活小半天,可算把這片區域收拾好了。
期間江北一直跟人道歉,駱肇什麼也沒說,隻是後面覺得他實在有點吵,應付地說了句沒什麼事。
江北沒想到他還挺好說話,當即就道:“那什麼,我叫江北,這裡人都喊我小北,你看着比我小,喊北哥就行。”
姜嶼臣知道駱肇不喜人搭腔的個性,剛要開口,結果人忽然來了句,“我聽過你的名字。”
他這話一出别說江北,姜嶼臣都有些微訝。
這可把人孩子激動壞了,也顧不上自己設計圖畫沒畫完,追着問他駱老闆是不是在他面前老提自己。
但多的駱肇就不說了,重新把電腦打開下資料。
後來姜嶼臣也來問過他。
駱肇更沒理,表情甚至還有點煩躁,他不想跟記憶力跟條魚一樣的人說話。
下班之前,駱肇手裡的資料壘得差不多。
姜嶼臣直接用公司打印機給他打出來,一部分留在工作室,其他的讓人拎着帶回家學。
瞅着這厚厚幾大摞,開學之前估計都看不完。
從這天起駱肇正式住進姜嶼臣的家。
倆人住一塊也挺和諧,駱肇是真比一般小孩好養活,姜嶼臣每天都要去工作室,他就跟着去。
坐在位置上學習或者睡覺,每次盒飯都吃得幹幹淨淨。
他倆關系雖算不上有多熱絡,但好歹不會像之前那樣,一個以為對方坑自己錢,一個覺得這小孩真難搞。
隻是有時候姜嶼臣出去量房或者和客戶見面,中途想跟駱肇打個電話,說自己得晚點,讓人先回家,卻總是找不到人。
“你手機不是有電了麼,怎麼還總關着?”姜嶼臣坐車裡問。
現在小孩不都手機不離手麼。
駱肇現在跟人住一起,話比之前多點,主要是不接茬人就會一直問,隻能道:“太吵了,不想開。”
“怎麼吵了,你以前同學老找你?”姜嶼臣随口問。
駱肇兩手放腦後,在車裡側坐着往窗外看,“不是。”
“不是啊......”姜嶼臣見人這無所謂的樣,繼續猜,“那是你老家的女朋友吧,人跟你打電話你不樂意接?”
這就更差個十萬八千裡。
駱肇無語地往扭過頭,懶得理人。
他在這邊不說話。
姜嶼臣本來還沒往這方面想,現在又真覺得像那麼回事。
駱肇長得帥會打架,這種在初中相當打眼,跟明星一樣。
“我跟你說,這種事你得跟人姑娘說清楚,不管是誤會還是别的什麼,别傷了人家心,自己還覺得挺酷。”
姜嶼臣跟自己很有經驗似的。
駱肇給他這些話說得腦仁子疼,面無表情地回了句,“那你呢?”
“什麼?”
“你有對象麼。”
姜嶼臣一愣,再開口時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我長這麼大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
駱肇滿臉“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也不怪他這麼想,姜嶼臣這個條件,有錢有顔還會逗人說話,怎麼看都不像會從小光棍到大。
本來姜嶼臣還想跟人再解釋幾句,但開了個頭又都給咽回去。
駱肇還在等他開口,見人沒有要接着說的意思,自己也就不說了。
車子開進小區。
下車以後,姜嶼臣跟往常一樣,給保衛部的發消息,确定今天小區沒什麼外人進來,才領着駱肇往上去。
倒不是真怵,畢竟錢也賠了,現在那幫人就是完全不占理。
姜嶼臣之所以這樣,主要是怕駱肇又和人打架。
上周他和楊宣出去跟人談事,有混子過來鬧,本來找幾個保衛科的把人領走就行,但駱肇非要自己動手。
把他們丢出去還不算,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駱肇直接把人鼻子打破,腿還瘸了一條。
他是在工作室一戰成名,結果姜嶼臣大晚上得領人去醫院。
一群混子哪個都不好惹,本來工資大頭沒了,為這事還賠了不少錢。
這讓姜嶼臣挺火大,再也不讓駱肇跟着去工作室了。
本來挺順理成章的事。
可後來小北告訴他,是那些人嘴太髒。
剛巧那天李姐來拿姜嶼臣留這兒的設計圖,被他們瞧見了,就說他們工作室靠男人賣臉蛋掙錢,接的全是些富婆的活。
說得更難聽時駱肇才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