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時死死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現在的文榆清和三年前差别不大,也可能是因為他現在僅僅是在屏幕中看見,如果是面對面,可能會有不同的感受吧?
屏幕裡的兩個人正站在1002的門口,于際好像不想進門,他朝着1001的門口指了指。
饒時的心跟着猛地一跳,緊接着,他看見文榆清牽着于際走了過來。
門鈴響起,饒時坐在沙發上看着那扇門。
他站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空調出風口正對着門口的位置,饒時站在那裡感受着後背傳來的涼風,大腦都好像被凍得有些麻木。
他将手放上帶着微涼的門把手。
打開的那一瞬,他終于看清了這個人。
“你好……”文榆清沒認出饒時,因為她現在正看着于際,“這孩子說你和他家長很熟悉,想在你家裡待一會兒,方便的話,我能一起嗎?或者你這邊和他家長發個消息說一聲。”
“饒時哥哥。”于際擡頭叫了他一聲。
“饒時?”文榆清愣了一下,也看向他。
“嗯,于際交給我就行,”饒時抱歉地笑笑,“家裡沒收拾,就不留你了,我這邊給于桑洲說一聲就行。”
“啊好……”文榆清還想說點什麼,饒時卻很快将于際拉進了門。
“麻煩你将他送回來了。”這句話說完,饒時将門關上。
關門聲很輕,但門似乎很重。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有可能隻是錯覺。
這扇門,讓饒時感到疲累。
他盯着門看了一會兒,随後深呼吸一口氣。
“你爸呢?”饒時問于際。
“不知道,”于際說,“姐姐說他有點事情,晚點就回來了。”
“姐姐?”饒時說,“于桑洲和她很熟嗎?”
于際将書包放到餐椅上,拿起水杯去接水喝。
他這段時間來得頻繁,饒時專門給他買了單獨的水杯放在這兒,是一個黃顔色的長頸鹿水杯。
于際喝了好幾口水,最後才坐下說道:“挺熟的,他們經常在一起。”
“經常是多經常,”饒時裝作淡定,從冰箱裡拿出水果,走到水池邊慢慢洗着,“每天?”
于際想了想說:“沒有,一個月一兩次吧。”
饒時想問的還有很多,但這些問題不該問于際,更不該由他自己去尋找答案。
他給于桑洲發了消息,内容很短。
饒時隻說于際回來了,讓于桑洲直接回1002就行,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于桑洲回來的時間有些晚,饒時剛給于際洗好澡,兩個人正坐在沙發上,一個看電視,一個負責吹頭發。
“回來了。”饒時看他一眼,随後挪開視線繼續給于際吹着頭發。
“嗯,”于桑洲頓了頓問道,“你吃了嗎?”
“都幾點了,再不吃就餓死了,”饒時說,“放心吧,吃得很健康。”
“吃的什麼?”于桑洲問。
“那家最幹淨衛生的麻辣燙,”饒時說,“外賣到的還慢,給我餓壞了。”
“我作證,”于際舉起手,看着于桑洲說,“饒時哥哥一口接一口的,那可是燙得直冒煙的麻辣燙啊,他愣是不帶停的,看着就跟餓了一天似的。”
“我今天工作室有點事,來了幾個找茬的,”于桑洲解釋道,“所以回來的有點晚,消息也沒及時回你。”
饒時将于際腦袋揉了兩下,關掉吹風機拔掉插頭。
他說:“等會兒再說,你先去洗澡,我去哄于際睡覺。”
“再幫我點個外賣吧,”于桑洲笑了笑,“我到現在還沒吃。”
“行。”饒時說。
于際今天睡得很快,于桑洲剛把衣服丢進洗衣機沒多久,這小孩兒就睡着了。
他坐在餐桌前打開饒時給他點的外賣,一看就是十分健康那類的,裡面還有被做成小花形狀和兔子形狀的米飯。
口味也十分清淡,吃一口下去隻有飯味兒,比他自己做的飯菜味道都淡。
“吃啊,愣着幹什麼?”饒時坐到他對面沖那盒飯擡擡下巴,“接着吃,再不吃就冷了。”
于桑洲點點頭,又吃下一口,嚼了嚼說道:“不太好吃,下次别點這家了。”
“你那句話怎麼說得來着,”饒時學着于桑洲的語氣,“能吃出食材原本的味道才說明這道菜健康,多吃。”
“老公……”于桑洲将飯盒朝前推了推,看這樣子是不想再吃了。
“浪費可恥。”饒時一把又給飯盒推了回去。
于桑洲隻得接着吃起來,他問饒時:“于際幾點回來的?”
“那我沒注意,”饒時頓了頓,看向他問道,“你是怎麼放心讓他一個人回來的?”
于桑洲沒有任何反常,他說:“可能是和朋友一起回來的吧,他班上一大半孩子都是這個小區的。”
“原來是這樣。”饒時笑了笑,沉默地看着于桑洲吃飯。
他和于桑洲重新在一起,他們也将“愛情”這條路重走一遍。
這條路不好走,甚至比三年前難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