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上了車,老實坐上安全座椅,沒再多說一句話。
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快到家的時候于際問了句:“是不是快去看媽媽了?”
“嗯,”于桑洲說,“你不用去,我自己去就行。”
“你怎麼總不讓我去。”于際問。
“你礙事,别去了,”于桑洲說,“到時候你去找你定辛哥哥玩,我晚上去接你。”
于際“嗯”了聲,他說:“哥哥,我這幾天有點想你。”
于桑洲将車停到車位上,回過頭看着于際說:“這麼大了還黏人呢,那你有多想我啊?”
“這麼想,”于際伸出手做出擁抱的樣子,“這麼這麼想。”
“下車,讓我來好好抱抱。”于桑洲笑着說。
幾天不抱,這孩子就跟重了好幾斤一樣。
于際摟着他的脖子說道:“你終于回來了。”
“你不是喜歡在你定辛哥哥家住嗎,怎麼還這麼說,”于桑洲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搞得跟你多舍不得我似的。”
“就是舍不得,”于際說,“晚上抱着胳膊發現不是你,我都快睡不着了。”
“哎喲聽着好可憐,”于桑洲學着他的樣子噘着嘴,“那怎麼辦呢,你要跟着哥哥一輩子嗎?”
“不可以嗎?”于際按下電梯按鈕,廂門打開時,他說,“你說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當然了,”于桑洲抱着他走進去,“哥哥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這幾年他和于際就沒怎麼分開過,最多是放在親戚那兒幫忙看個兩天,就和這次一樣。
于際還小的時候會一直哭,他每次接到親戚打來的電話都會聽見于際在那頭的哭聲,哭到聲音都快啞了。
現在長大了點,也好了很多。
他能明白于桑洲是真的有事情,而不是抛下他。
于際越來越懂事,于桑洲也開始更心疼他。
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于桑洲能做的,隻有帶着他好好過下去。
電梯廂門打開,另一邊的電梯門也跟着打開,走出來的是一個男人。
他手裡提着打包袋,上面寫着的字于桑洲隻能看見最後三個——麻辣燙。
男人走到1001的門口停下,按響門鈴。
于桑洲抱着于際站在1002門邊,他聽見饒時的聲音從門内傳來。
饒時大概是跑着來開門的,這人聽語氣還挺高興,連着說了好幾遍的“來了來了”。
1001的門被打開,男人說:“你好,你的外賣。”
饒時接過道了聲謝,下一秒就看見于桑洲,他愣了愣問了句:“你回來得這麼快呢?”
于桑洲說:“不然呢?那我出去轉一圈,等你吃完了再來?”
“可以嗎?”饒時說,“那你去轉吧。”
“你過來,”于桑洲打開1002的門,看向饒時說,“帶上你的麻辣燙。”
麻辣燙挺香的,可于桑洲把麻辣燙放在他手邊,這人則在廚房哐哐掄鍋鏟。
“他也不讓你吃麻辣燙嗎?”于際坐在沙發上看向身邊的饒時。
“簡直太過分了,竟然一口都不讓吃,”饒時說,“我精心挑選了好久。”
于際安慰地拍了拍饒時肩膀:“沒事,他做飯也挺好吃的,就是有點健康。”
于桑洲做的菜确實好吃,他這兩天也吃了不少,但這次上桌的菜實在是有些太健康了。
口味清淡,隻能嘗出點醬油味和食材本身的味道。
“你每天就給你兒子吃這個?”饒時皺着眉說,“這比雞蛋餅差遠了。”
“吃幾天味道好的,再吃幾天口味淡的,”于桑洲給對面倆人夾着菜,“今天你趕上好時候了,剛好吃清淡的。”
于桑洲面前沒有碗,他也沒有給自己拿筷子。
饒時問他:“你不吃?”
“你還是不了解他,”于際朝廚房擡了擡下巴,“他要吃你的麻辣燙呢。”
于桑洲笑了笑,起身去廚房将那碗麻辣燙拿了出來,他當着這兩個人的面揭開蓋子——香,實在是香。
饒時看着他一口口吃着自己精心挑選的菜,吃完後還喝了一口湯,最後來了一句:“有點辣了,醋放少了,下次記得多放點香菜。”
“你信不信我把碗丢你臉上?”饒時嚼着嘴裡的菜,恨不得把這個人也一起嚼碎。
“說話注意點兒,”于桑洲說,“孩子還在旁邊坐着呢。”
饒時說:“你記着,欠我一碗麻辣燙。”
“下次還你,送貨上門,”于桑洲說,“你想吃多少碗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