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次喘息都牽動着饒時的心。
可是……
“饒時,你衣服髒了,”于桑洲依舊将腦袋埋在他胸口,随後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怎麼都沒反應?”
“你知道嗎?”饒時摸了摸他的頭發,“我啊,陽痿了。”
“要偉了?”于桑洲說,“沒感覺到啊……”
“你耳朵是不是聾了,”饒時将他的頭擡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陽、痿、了。”
“怎麼可能——”于桑洲撐着床支棱起來,“怎麼弄的?”
“你,”饒時将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丢到邊上,“你弄的。”
饒時下了床,他将那件衣服拿起來走到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外面的光照進來,刺得于桑洲眼睛都有些難受。
他愣了好一會兒,琢磨着饒時到底是什麼時候成了這樣,可他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
于桑洲将褲子穿上,出了房門去找饒時,這人正在陽台上洗衣服。
“我來洗。”于桑洲走過去接過衣服說道。
“是該你來洗,”饒時将手放到水龍頭下面沖了沖,“自己的東西自己洗。”
“是……”于桑洲現在覺得臉上燒得慌了,“你去睡覺吧。”
“睡覺?”饒時問,“然後等你洗完衣服回來再幫幫你嗎?”
于桑洲洗衣服的動作一頓,回頭看着饒時說:“不用了,就純睡覺。”
饒時說:“記住你說的話。”
于桑洲将衣服洗了一遍後丢進洗衣機,又去饒時房間裡拿上昨天睡覺穿的睡衣,一起丢了進去。
再回到床上躺着時,饒時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怎麼了,”于桑洲湊上去抱住他,“我一來你就翻身,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饒時說,“我平躺着不舒服,側着睡會兒也不行嗎?”
“可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于桑洲說。
饒時“嗯”了聲,他說:“睡吧。”
說是這麼說,饒時卻很難找到困意。
他躺在那裡都快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明明就在剛才,他們才幹了過火的事。
可現在于桑洲的懷抱依舊會讓他心跳加速。
饒時用胳膊肘朝後戳了一下于桑洲,他說:“我想喝水。”
“馬上來。”于桑洲朝他後腦勺親了一下,幾秒後,房間裡有了光亮。
于桑洲回來得挺快,手裡端着一杯水。
饒時坐起來喝了口:“溫的啊?”
“那不然呢?”于桑洲問。
“我想喝口冰的。”饒時說。
“你說常溫我可能還會答應,”于桑洲盯着他喝完水,将水杯擱到床頭櫃上,“關門接着睡?”
“那不然呢?”饒時學着他的語氣問道。
于桑洲關上門,屋内又陷入黑暗。
他慢慢走到床邊,躺下後再次抱住饒時,饒時這次是和他面對面了。
“我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于桑洲說,“為什麼會是因為我。”
“什麼?”饒時問。
“就這個。”于桑洲擡手碰了一下。
饒時拖長語調,無奈地“哎喲”一聲:“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啊?”
“我怎麼做都沒用嗎?”于桑洲這樣子像是又要動手,“真的沒用?”
饒時将這人從被窩裡拽出來,擡手給了他腦袋一下。
“怎麼還打我。”于桑洲這語氣聽着倒是委屈。
“老實點兒,”饒時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我這樣很久了,看過醫生吃過藥,沒用的。”
“吃的什麼藥?”于桑洲頓了頓問他,“别的藥試過嗎?專門治這方面的,那種藥有用嗎?”
“沒用,”饒時說,“我也不怕你覺得好笑,和你分開後我就陽痿了,我自己不行,找别人也不行。我就連談戀愛都談不了,我們剛剛做的那種事情,還是我這三年來第一次。”
于桑洲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變得非常多疑,”饒時捏了捏于桑洲的手指,這個懷抱緊的讓他有些難受,但他不想失去這份安全感,“隻要我開始依賴,多疑就會将我整個人占據,我需要那個人随時随地告訴我,他在做什麼,他又和誰在一起,他吃了什麼東西去了哪裡,又要幾點才能回來。”
于桑洲靜靜聽着,饒時突然放開了他的手指。
饒時接着說:“鄭西尋是在那些稱不上前任的人裡和我相處最好的一個,我和他還差一點。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可以和他走很遠,畢竟他真的能讓我感到踏實,能讓我的焦慮多疑不出現。”
“可那天在床上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鄭西尋會不會喜歡異性,他會不會在某個晚上,和别人抱在一起,”饒時吞咽一口,停頓幾秒後,将腦袋埋到被子裡,“就像你當初抱着文榆清一樣。”
渾身就跟有蟲在爬似的。
于桑洲連頭皮都是麻的。
饒時問他:“于桑洲,你現在還想要那把鑰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