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長長吐了口起,轉身回了廚房,這種厚臉皮的無賴,跟他講不了道理。
許念不是沒想過和喬祖望離婚。可總要考慮現實情況,不能太脫離魏淑英的人設。一來,魏淑英沒房;二來,一但兩人離婚,她不可能把五個孩子都帶走;三來,就是這個年代,單親家庭對孩子的影響;四來,便是喬祖望這個人。
要說好,他夠不上,可要說壞,他又不徹底。
他打麻将,頂多輸赢個零嘴、小籠包,不大賭;上班雖然不積極,但也天天去;嘴上花花兩句,也沒作風問題;不打老婆,也不打孩子;對幾個孩子,也是詐屍般的父愛,偶爾來那麼一出,讓人愛不上,又恨不徹底。
要許念來說,喬祖望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自私和冷漠,他最愛他自己。
“媽。”喬一成打着哈欠,一手拎着洗臉盆,一手在翻外套領子,許念三兩步過去,給他整理好衣領,“爐子上有熱水,兌一下,叫弟弟妹妹起床,早飯馬上就好。”
“嗯,二強和三麗都起了,四美還在賴床。我洗完臉去給她穿衣服。”
許念拿着盤子,從鹹菜缸中挑出一塊洋姜,又夾了一根黃瓜和兩根辣椒,喀嚓喀嚓切成小丁,調了點兒香油。
喬一成捏了塊黃瓜丁放入口中,脆脆辣辣,又有些艮啾啾的,“媽,明年我們多腌點兒黃瓜吧,黃瓜最好吃。”
“沒刷牙就吃東西。”許念拍了下他偷吃的手背,他嗦了下手指,似在回味那股酸辣辣的味道。
“媽。”他拖長了音調撒嬌。
“行,明年開春多種幾顆黃瓜苗,一個夏天,有多的就曬完腌起來,夠我們吃的。”許念掏了一把大米和一些小米,混着放到爐子上去煮。
喬一成樂呵呵的端着洗臉盆出去了,“那我來照料。”
一出門,橙紅朝陽照在他臉上,他眯了下眼睛,看着落在院中積水中陽光,閃着碎金般的光。
熬好粥,許念取過鏊子,快速的攤好一小摞雞蛋餅,二強指着下巴蹲在一旁,吸着鼻子,“好香啊!”
看着他那嘴饞的模樣,許念撕了一塊給他,“有點燙,吹吹再吃。”
二強接過雞蛋餅,燙的左手倒右手,一下塞到嘴裡,燙的吸溜吸溜。
許念拍了下他的背,氣惱道:“你這孩子,咋這麼楞呢?你那嘴金子做的啊,不怕燙呀?過來,讓媽看看!”
喬二強笑嘻嘻的也沒躲,張大嘴巴給許念看,餅已經咽下去了,“好吃!”
許念點了下他的額頭,“就知道吃!行了,端飯!”
她一轉身,喬二強回頭望了眼,眼疾手快的又把剩下的半張餅塞到了嘴裡,張着嘴,哈着熱氣,吸溜吸溜的出了廚房。
許念扭頭看向他的背影,端着餅子,仰着個小腦袋,正朝天哈氣呢,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堂屋。
三麗坐到飯桌上,許念給她遞了張餅子,她四下瞅瞅,問:“我爸呢?”
出于教養問題,許念回:“你爸大概去補覺了,你去喊他吃飯。”
三麗放下餅子,下來椅子朝主我走去,她掀開門簾,趴在門邊細聲細氣的喊了聲:“爸,吃飯了。”
“嗯,你們先吃吧,爸睡會兒覺。”靠牆的單人床上,喬祖望一拉被子,将頭了埋進,睡意迷蒙。
“媽,我爸說他不吃。”
“那我們先吃吧。”
這孫子,大概是吃過早飯才回家的。要不然,這會兒一準跑的比誰都快。
吃過飯,兄妹幾人收拾完碗筷。
許念把裹得嚴嚴實實的喬七七放到竹筐中背上,又把四美放到自行車大梁上,她推着自行車正要走,喬一成追了出來,腳底磨着地面,期期艾艾道:“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