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從來不喜甜食。”宇文護翻開一卷竹簡,優哉遊哉說道:“他知道。”
“那就,不能是你突然想換個口味嗎?”許念不依,還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一會兒哥舒來了,你就說是你想吃。”
宇文護瞅了她一眼,見她挺着大肚子,靠在軟枕上挪來挪去,忙放下手上的竹簡,将自己身後的軟枕放到她腰後,調整着位置,讓她靠的舒服些,“好些了嗎?”
“嗯。”許念剛剛靠好,立馬收了喜意,“不準岔開話題,就是你嘴饞想吃。”
“好,是我嘴饞。”宇文護堅定的點點頭,将嘴饞兩個字咬的格外重。
“好啊!你說我嘴饞!”許念伸手朝他撲去,擡手去捏他腰上的軟肉,惹得他低笑不止,“别鬧了,乖!”
不過片刻,許念便被他縛住了雙手,摟在懷中不能動彈,他輕喘着粗氣,許念突然碰到硬硬的一處,掙紮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她輕咬下唇,耳尖悄然變紅,将頭埋在他肩頭,一動不動。
“老實了?”宇文護壓低聲音,他聲音低沉,嘴巴貼着她的耳骨,熱氣噴灑在她通紅的耳廓,引得她一陣輕顫。
咚咚——
哥舒敲了敲車窗,遞來一碗冒着熱氣的桂花湯圓,金黃的桂花碎點綴在一個個白胖胖、圓滾滾地湯圓上,擠擠挨挨在一處,煞是可愛。
“吃吧。”宇文護将白瓷碗遞到裝鴕鳥的許念身前,聞着清甜的桂花香,窘迫感被漸漸逼退,她擡手就要去接碗。
“馬車搖晃,我端着,你吃就行。”
許念微低着頭,掀起眼皮去瞅他,下一秒,兩人四目相對,他臉上是舒朗的笑。
呵,跟我玩這套,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許念立馬挺着小胸脯坐直。
“小心肚子。”宇文護見她一秒恢複成雄赳赳的紮翅模樣,心底的小人兒簡直笑到打滾,面上卻還是之前的溫柔模樣。
“哼!”白瓷勺子上,一顆滾圓的白糯團子,許念輕輕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立馬吸溜起嘴巴,“燙!”
“吐出來!”宇文護忙伸手到她唇邊,焦急的盯着她的嘴巴看,“張開嘴我看看,燙哪兒了?起泡沒?”
糯米的清香,混着桂花和黑芝麻的醇香,糖粒在舌尖慢慢化開,帶來一股沁甜,一口咽下,熱意順着食管落入胃袋,熨帖着五髒六腑,這一口,簡直讓人上頭。
對上宇文護關切的眼神,許念有些讪讪的張開嘴巴。
宇文護小心查看着,“沒燙傷。”
“嗯,因為燙到的是牙齒……”
“……”
很好,這很許念。
“真的很好吃,阿護,你嘗一口?”許念開始賣安利。
“吃不完了?”宇文護了然。
“胡說!”許念瞪着他,“我是喜歡你,才和你分享的。”
宇文護笑了,眼神落在許念身上,猶如春風拂過湖面。
“好吃嗎?”宇文護剛吃了一顆湯圓,許念立馬追問。
看着她急于求認同的表情,他眉眼彎彎,笑着點點頭。
“我就知道!”許念扒着他的臂彎,笑意盈盈。
遊廊兩側花木扶疏,青玉鋪就的地面,漢白玉雕刻的欄杆,每走一步,似都踩在銀錢之上。
剛走過遊廊,青衣小厮便退下了。
老管家年過半百,鬓發花白的躬身前來相迎,碎步疾走,側手請邀,笑的極是熱情,“王爺,王妃,裡面請。”
“主子正在招待柱國大将軍,一時不能前來,怠慢之處,還望您海涵。”
宇文護扶着許念的胳膊,隻是禮貌的輕聲嗯了下。還未走進殿内,便有一陣輕揚的樂聲傳來。
宇文覺坐在大殿正上首位,兩邊工整擺放着桌案,賓客正在飲酒談天,一角的大宣爐中,溢出袅袅白煙,屋内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一群舞女衣着清涼,伴着樂聲,在中間翩翩起舞。
“王爺萬福!”
“何太傅!”
“王爺吉祥”
“武衛将軍”
……
剛進門,便是一陣寒暄,而高坐在上首的宇文覺卻似乎和獨孤信聊得忘我,歪着身子,分毫也未察覺到宇文護兩人的到來。
獨孤信朝剛進門的兩人分了一眼,表情略顯尴尬,卻也為組織宇文覺的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