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許念拿起刀架上的日本長刀,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藤田芳政又急又驚,狠狠的瞪向許念,額頭漸漸冒起冷汗。
許念替藤田芳政脫了軍裝外套,又按照他平日的習慣疊放好,将軍刀塞到他手中,握着他的手朝他的腹部紮去。
“你,是,誰?”他自喉嚨發出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問道。
“想知道?偏不告訴你!”
利刃入肉的劇痛,讓藤田芳政身體顫抖,他嘴唇哆嗦,許念卻神色冷漠,猛地朝旁狠狠一劃,血液混着腸子流向身前的地毯。許念放開他,沒了許念的支撐,藤田芳政一頭搶地,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以他的血,祭奠死在他手上的無數同胞。
藤田芳政切腹自殺,日本軍部接到這個消息,理所當然的,将第三戰區失利的原因,歸咎到他身上。
終歸,藤田芳政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城外,一間普通的小院。
院外的竹籬笆有好幾處豁口,被用木條補上。陽光下,一畦畦綠油油的小青菜,倒是格外鮮活整齊。兩隻老母雞帶着幾隻小雞,悠閑的四下轉悠,爪子在泥土裡不時翻動,又快速的低頭啄上幾口。
房子裡傳來男人的咳嗽聲,他放下手上的報紙,上面報道着我軍在第三戰區取得的重大勝利。
明台放下報紙,轉頭看向床上依然未醒的于曼麗,轉念間,他串聯起來一切,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中川……”明台話剛出口,就看到黎叔對他搖搖頭,有些事,他不知道,亦不能告訴明台。
“為了同伴的安全,我們的人會盡快将你和于曼麗轉移,在此之前,你需要見一個人。”黎叔傳達出這次他來的主要目的。
一個同伴,就已經間接的告訴了明台很多事。
等再見到明樓和明誠,他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果然。”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就長話短說。”明樓欣慰地重重地拍拍明台的肩膀,例行公事般的說出這句話:“我現在代表中共中央南方局特派委員跟你講話。”
明台驚奇地睜大了眼睛,嘴唇嗫嚅了幾次,腦中一團亂線。
“我沒有精神錯亂,你也不要用這樣的眼光來審視我,你今天在這裡等的,并不是軍統局的‘毒蛇’,而是南方局的委員‘眼鏡蛇’,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