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候府。
“主子,少将軍來了。”
“請他進來。”許念盤腿坐在軟榻上,面前是一張矮幾,上面擺放着四個菜,她正要用午膳。
“阿圻。”
“坐!一起吃點兒?”
“我吃過了。”
“哦!”
淩不疑大馬金刀的坐到許念對面,她提起桌案上的茶壺,給他斟了一壺奶白色的漿酪,将杯子推到他身前,微微一笑,“客随主便,嘗嘗。”
淩不疑微微歪頭,他一直在觀察許念,對于她态度的轉變,頗感疑惑,自懷中掏出給白瓷罐,放到案幾上,“這個金瘡藥很好用。”
“謝謝!不介意吧,我先吃個飯。”許念說着,已經開始動筷子,“那年餓過之後,胃就嬌氣不少,一錯過飯點,便要難受好幾日。”
說起當年,淩不疑沉默了,他看了眼許念,端起杯子喝了口,一股奶味入喉,他微微皺眉,将杯子放回桌上,“你這麼大人了,還喝奶呢?”
“怎麼?誰規定,大人就不能喝奶了!”許念朝他翻個白眼,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就喜歡。”
“哈哈哈……”淩不疑大笑出聲,眼眸星亮。
笑吧,笑吧,你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果然,許念剛剛吃完飯,他就開始坐立難安。
案幾被收拾幹淨,許念給他倒了杯清茶,故意問道:“你怎麼了?”
淩不疑緊緊握住自己的手腕,扭頭問道:“你給我喝的奶漿裡摻了什麼?”
許念也沒賣關子,吐出兩個字,“杏汁。”
“你!”淩不疑驚怒起身,朝許念靠近兩分,他目光兇狠的盯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想做什麼?”
許念微微仰頭,看着他的眼睛,絲毫未回避,“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淩不疑想要退後,卻被許念一把抓住了手腕,擡手間,袖子就被撸了上去,胳膊上起了大片紅斑。
“果然是你,霍-無-傷!”
淩不疑猛地抽回手,卻扯到了許念的傷口,眼見她咳嗽着朝塌下跌去,淩不疑忙伸手去扶,卻一下碰到了她的胸。
這軟綿的觸感。
“你!你,你……”淩不疑驚呆了,他結巴着忘了要說什麼。
“咳咳……”許念瞪着他,朝後靠去,卻在這時發帶散開,青絲如瀑般散落在頰邊。
“阿,阿念?!”他的手還在許念胸前。
啪——
一記耳光甩到淩不疑臉上,許念氣的臉都紅了,撫着胸口罵道:“混賬!咳咳……混賬!咳咳……”
“主子?!”
“少将軍?!”
“我無事!”
“我無事!咳咳……”
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聽到了吧?”高義問。
“巴掌聲?”梁邱飛回。
“誰挨的?”梁邱起問。
“誰打的?”這是陳虎。
守在門外的四人,相對而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眨巴着眼睛,滿腦袋問号。
淩不疑忙上前給她撫背順氣,他此刻腦内一片漿糊,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阿念,你……”
“你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許念指着門口,“滾蛋!”
淩不疑卻笑了,他坐到許念對面,喝了口茶,姿态閑适,上下打量許念,“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許念扭頭看向他,“你果然更厚臉皮,霍無傷。”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戳就炸毛,韓念兒。”淩不疑那張嘴,也不饒人。
兩人互瞪,許念不想和他打嘴仗,直接跳入主題,“是淩益?”
這個問題,十年前她也問過,可那個時候,淩不疑并未回答。
“是!”這一次,他答得斬釘截鐵,隻是想起這個人,他額際的青筋便鼓脹起來,“可惜這麼多年,我都未找到證據。”
“你呢?”他問。
“戾帝餘孽我殺了不少,這麼多年,他們早已不成氣候。最近剛查到一人,田家酒樓的掌櫃田朔。”
“他交代了嗎?”
許念睨了他一眼,想起那些人,她臉上是化不開的冷意,“你也太小看我了,落在我手上,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出賣霍将軍和孤城的确實是淩益,淩益與戾帝有過信件往來。你猜,那些信件會在誰手上?”
刹那,淩不疑想到一人,“淳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