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默默翻個白眼,這麼明顯的指向,她又不是傻子。
“姑娘古靈精怪,當真可愛!”
許念一手撐着下巴,一雙眼睛明亮有神,黑白分明,上下打量着東方彧卿,眉頭微蹙,問:“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卻換來他的朗聲大笑,低聲呢喃,“可愛加倍!”
“病的不輕!”許念朝鎮外走去。
“哎,等等我!”
鎮外山林,陽光隐入地平線,唯餘油畫般濃墨重彩的餘晖灑滿天際,林中鳥雀撲棱着翅膀飛過,朝自己的巢穴而去。
“東方公子,實不相瞞,蜀山的清虛道長于我有恩,你既告訴我蜀山出事,我便不能袖手旁觀,就此别過!謝謝你!”
許念祭出白子畫送她的桃木劍,準備禦劍離開。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東方彧卿雙手攏在嘴邊,朝着許念大聲喊道。
她禦劍回眸,被他的執着逗笑,“花千骨!”
“花千骨,千骨,小骨,骨頭……”東方彧卿看向許念離開的天際,輕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骨頭了。”
隻是他的目光沉沉,猶如寒潭深淵。
第一次刷新地圖,隻有東方彧卿給的大緻方向,許念找不準位置,直至天際微亮,她才到達蜀山地界。
眼前這座山透出一片死寂,不但半點聲音都沒有,空氣中也似乎懸浮着一種低沉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
别說人了,連隻鳥都看不見。
和别處的一片蒼翠喜人不同,大茅峰上映入眼簾的綠色,濃郁得像畫上的油墨要脫落下來,讓人感覺渾身黏黏的很不自在。
許念飛至半空,終于到了九霄萬福宮的大殿前,俯瞰而去,殿前已是一片屍山血海,身穿蜀山派弟子服飾之人,橫卧在地,身下洇出殷紅血迹。
還有少數蜀山弟子正在與一群身着黑衣,頭戴魔角面具的魔兵交戰,隻是對方明顯有備而來,他們無力抵抗,隻是在硬撐罷了。
蘊含靈力與劍意的一劍,猛然朝結界揮出,結界破碎,許念接住了被打飛出去的清虛道長,他須發皆白,一身道袍,頗為仙風道骨。
清虛道長噴出口血來,血漬染紅了他胸前的鴨卵青色道袍,“姑娘,快走!”
“走?今天你們誰都别想走!”說話之人臨空而立,一身黑衣,眉毛雪白,長發披散的陰厲男人嘲弄道。
“單春秋,今日你勾結叛徒,率領七殺殿魔人屠我蜀山劍派,隻為搶奪神器拴天鍊,拴天鍊若是落入你等魔人之手,隻怕會危害蒼生,老道今日就是拼了這條命,你也休想從我手中奪走拴天鍊!”清虛道長将許念護在身後,低聲叮囑道:“姑娘,一會兒我拖住單春秋,你找準機會去長留,将七殺殿搶奪神器一事告知他們,請他們務必留心戒備。”
“清虛道長,我是花千骨,您還記得嗎?十六年前,花蓮村!”許念并不打算離開。
“是你,我記得你小骨,你出生時身帶異香,我便送了你一件禦魔錦,以此來遮掩香味。”說着,他打量了一番許念,“你已能自如控制身上的異香?”
“多虧您留下的兩本書,我照着修煉,如今也算小有所成。”許念感激一笑,“當日,您救我于危難,今日,便讓我來保護您吧!”
“不可!小骨,單春秋是七殺殿的護法,修為極高,你修煉時日尚短,絕不是他的對手,我拖住他,你快跑!”
就在兩人互相推诿之時,單春秋一個飛身俯沖,擡掌朝兩人拍來,“絮絮叨叨,那邊都留下吧!”
清虛道長已是輕弩之末,他擡掌想要對掌阻擋,卻被許念拉到身後,隻見她手腕如遊魚般劃動間,輕松推出一掌,那一掌,卻如淵似海,裹着滾滾威壓,将單春秋擊飛出去。
掌風過處,熾烈的剛氣,攜着紅蓮業火,湮滅了所有七殺殿的魔人,包括單春秋。
大殿前四下安靜的連喘息聲都那麼明顯,微風撫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小,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