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立即朝兩人攻來，“快放開我家小姐，膽敢傷了我家小姐，少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還未沖到兩人面前，隻一招，海棠便被相柳揮袖重重甩到牆上，捂着胸口咳嗽不止，一時無法起身。

“你們，這些，賤民……”

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态，讓許念憶起曾經的經曆，她眼睑微阖，“聒噪！”

微微擡眸，兩人視線相接的一刹，僅僅是一眼，阿念隻覺得寒意蝕骨，

啪——

嘴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那個女人，像是站在雪山之巅的王者，漫天冰雪都壓不住她漠視萬物的冷然。

這一刻，阿念清晰感受到死亡在朝自己逼近，死亡的恐懼壓過了被掌嘴的屈辱，她紅了眼眶，聲音顫抖，色厲内荏威脅道：“我是皓翎王姬，你敢殺我，我父王定會誅你全族？”

“哦。”此處早已被相柳設了結界，許念漫不經心的輕笑一聲，聲音寒涼，似冬月的寒風，透着冰碴，“道歉。”

阿念讀出了她的潛台詞，道歉或死。

“抱歉，我替我家小姐向兩位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海棠跪地求饒，沒了一開始的目中無人。

兩人卻未看她一眼。

自許念腳邊慢慢蔓延而來的冰晶，自阿念腳面向上攀爬，一寸寸剝奪她的感知，死亡的陰影讓她不住顫抖。

“對，對，對不起……”阿念強忍着淚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滾！”相柳冷冷了睨了兩人一眼，牽着許念的手離開。

“小姐……”

“走開！”海棠小心翼翼的去攙扶跌坐在地的阿念，卻被她一把推開，委屈的爬起身來，朝家跑去。

“她是皓翎王姬，豈不是六……”許念突然頓住話頭。

相柳還在生氣，抿着唇，下颌線條鋒利，“皓翎王姬又如何？我們妖族隻奉行強者為尊。”

“别生氣了，為她不值得，就是個被寵壞的小丫頭。”許念吐槽道：“遇上咱倆，估計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磨難。”

“你剛才說七什麼？”

“沒什麼，趕緊去買羊肉吧，再去晚點兒，人家都賣完啦！”許念岔開話題，扯着他的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相柳順着她的力道向前，微微歪頭，身形輕晃，滿臉寵溺的笑意。

“回來啦，去買肉了？這天正是炖羊湯的好時候，還是你們兩口子會吃。”早食店老闆娘探頭往相柳手裡的籃子瞅了眼，熱情着将抱在懷裡的小竹籃朝兩人遞來，“吃點兒油栗子，我家那口子昨天上山剛撿的，新鮮着呢！”

“謝啦！”許念從籃子裡抓了一把，分給相柳一半。

指尖輕輕使力，哔啵脆響，棕紅色的油栗硬殼應聲而開，露出金黃色果肉，一股堅果的清香傳到鼻端，許念咬了口果肉，眼睛微微睜大，加快了剝油栗的速度。

“給。”相柳眸中含笑的側頭看看她，将手裡剝好的果肉遞給她，“明日我們也進山去撿一些，留着冬日吃。”

“好呀！”許念用肩膀輕輕撞撞他，心裡似有花蜜流淌，眼中的歡喜和愛意便是弱水，相柳也會心甘情願沉溺。

老闆娘摸摸胳膊，打趣道：“真是新婚小夫妻，就是蜜裡調油。”

許念笑笑，正準備告辭，老闆娘壓低聲音，身體前傾八卦的問道：“對了，六哥家的老木和麻子剛剛被打了，就新搬來的那戶。”

許念微微挑眉，輕輕搖頭。

接收到情緒反應，老闆娘立馬來了精神，一個健步起身，湊到許念身旁，“你是沒去看，真是糟踐人，連打帶羞辱的，可慘了，周圍人都跟着勸，人家根本不聽。六哥去勸架，都說了認輸，那家小姐還讓丫鬟動手，老木倒還好，低級神族，身體底子不錯，麻子可就慘了，孤兒出身，就是個凡人，這次怕是得丢半條命。”

“清水鎮規矩，若無生死仇怨，認輸就住手。”

“六哥也是這麼說的呀，大家也是這麼附和的，可那女子不依不饒，說什麼，對！‘我的規矩卻是冒犯了我的人就要死！軒哥哥不許我傷人，我不傷人，可今日本小姐不高興，算你們倒黴！’”

清水鎮上沒有官府，唯一的規則就是強者生存。

清水鎮不大，位處大荒邊陲極其特殊，周邊群山連綿地勢險惡，自然而然形成屏障保護鎮裡的百姓，也就成為三不管地帶。在這個沒有王權貴賤的地方，人神妖和諧共處。

飯桌上。

“一會兒我去六哥家看看，送點兒靈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