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麼?!!!”
男子一襲青衣,長相十分出衆,眉眼溫潤,氣度儒雅,遠觀如水,近看若山,澹澹高士風姿。
他愣愣看着許念,眼眶泛紅,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松手!”相柳閃現,一把扯開男人,将許念護在身後,目光冷冷的掃向男人,語氣裡都夾着冰碴,“你手不想要了?”
男人這才回過神來,他擡眸看了眼許念,似在看她,又似在透過她看心中之人,眼裡滿是悲傷和思念。
他收斂情緒,微笑作揖行禮道:“在下軒,剛和妹妹搬來清水鎮,準備在街角開間酒水鋪子。是軒認錯人了,驚擾了姑娘,抱歉!”
男人其實叫玱玹,乃是石老頭故事裡的西炎國小王孫。
說着,玱玹又是一揖,态度誠懇。
“算了,我們走吧。”許念拽拽相柳的衣袖,他才跟她離開,還不忘回頭深深看玱玹一眼。
一路上。
“他竟然叫我娘,我有那麼老嗎?”許念摸摸自己的臉,微微仰頭看向相柳。
“是他沒眼光!你貌美如花,永遠十八。”他在她鼻尖刮了下。
“我這花钿好看嗎?哎呀,讓他一打岔,我花钿都忘買啦!”
“好看!”他看的很認真,“你襯得這花钿都精緻了。”
“可惜忘買了。”
“沒關系,我會畫,你喜歡什麼樣式?我給你畫。”
“好呀,那我回家就調钿泥。”
“我幫你。”
……
許念簡直被他逗得心花怒放,一路都是她清靈悅耳的笑聲。
玱玹注視着兩人攜手離去,似乎連背影都透着輕快甜蜜。
“哥哥,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認錯人了而已。”
女子在街上轉悠了一圈,踮着腳尖眺望着玱玹視線的方向,“這裡一點兒都不好玩,這些人太腌臜了!”
說着她将帕子捂在鼻端,環顧周圍來往的人群,滿臉嫌棄。
“那阿念就少出門,我最近要釀酒,過段時間便是師傅的生辰,你不是打算做一副繡品送給師傅嗎?”玱玹岔開話題。
阿念是皓翎國二王姬,而玱玹口中的師傅,便是皓翎王。
“好吧,那哥哥要多多陪我。”阿念不情不願應着,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玱玹笑的寵溺。
高家肉鋪。
沒了熱鬧,周圍圍着的看客,正在三三兩兩散開,一路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一臉麻木,有人面上悲戚,兔死狐悲,難免傷懷自身。
“這新來的怪兇的,看給麻子打的。”
“誰說不是呢?完全不講理,春桃都說給她賠衣裳了,她還讓丫鬟給麻子打一頓。”
“那丫鬟話說的叫一個難聽。”婦人掐着嗓子和身旁人學道:“我家小姐的衣裳,把你賣了都賠不起!無知賤民!”
“麻子呢?”
“春桃帶去六哥家了,臉上血刺呼啦的,看着都疼!”
……
立秋過後,天氣漸晾。
許念和相柳剛來,本想買些羊肉,回家炖鍋羊湯喝,卻恰巧碰上這一幕。
“阿念,我們去前街看看。”
“來啦!”
羊肉是買不到了,兩人轉身離去。
“站住!”身後一聲女子嬌喝。
兩人回頭看去,女子一襲華麗的粉色裙衫,肩膀處撒上血污,面帶輕紗,柳眉倒豎,一雙眼睛怒瞪着兩人,“你也叫阿念?”
許念輕擡眼皮,撩了眼她,頗感無語,拉拉相柳的手,“走了。”
“區區賤民,也配和我同名!”阿念指着許念,眼中滿是鄙夷。
這股狂傲自大,俯瞰天下,鄙夷衆生的姿态,真是讓人不爽啊!
“高等神族?”
“知道就好!你不準叫阿念!”理直氣壯的命令。
相柳擡眸,橫過一眼,眸中戾氣凝聚,阿念隻覺得的那一瞬,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住咽喉,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湧來。
“你,你們敢傷我,知道,我爹,爹是誰嗎?”阿念雙手捂上脖子,吱吱嗚嗚,一張臉慢慢漲紅,艱難出聲,“海,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