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挑眉看去。
他慌忙回道:“我,我身上有味道……”
許念這次是真心笑了,她擡手在他身前抹去,靈力所過之處,傷口愈合,露出幹淨的皮膚。
小男孩一頭銀白發絲,唇紅齒白,五官俊美到妖異,墨色的眸子,輕眨間閃過一縷紅芒。
“幹淨了。”
小男孩微微仰頭看着許念,他朝她走來,腳步不見一絲遲疑,甚至有幾分輕快,站到許念面前,閉上雙眼道:“主人吃吧!”
不知過了多久,他都沒等到任何疼痛感,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偷看。
一隻白皙透亮的手,捏住了他的軟腮,手指寒涼,“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相柳,是九頭蛇妖,我以後會很厲害的!我有九條命,都是屬于主人的,我能保護主人很久。”他微微挺着小胸膛,頗為驕傲的努力推銷自己。
“就你這樣兒,充其量就是條寶寶蛇。”許念站直身體,輕飄飄道:“我不是你主人,喊姐姐。”
“姐,姐姐……”
“嗯。”
“姐姐!”
“幹嘛?寶寶!”
他羞紅了臉,走到她身旁,低聲反駁道:“我叫相柳。”
“知道了寶寶。”許念低頭看向她,眉眼含笑。
剛出地牢,門口早已圍滿了持刀的守衛,院子還丢棄着幾具妖族屍體,他們已經化出原形,死相十分凄慘,應該是剛剛逃跑的妖族。
“姐姐!”相柳一個箭步,站到許念身前,身高隻到她胸口的位置。
為首的中年男子眼神不屑的睨向兩人,他擡起一指向前輕點。
瞬間,守衛們一窩蜂的沖了上來,偌大的院中,成百上千,訓練有素的守衛。
“我很久不大開殺戒了。”許念微微歪頭,淺淺微笑,眼中無波無瀾,一股睥睨天下之态,仿佛世間萬物盡在掌控的悠然模樣。
“哼,大言不慚!”中年男人嗤笑一聲。
“紅蓮開,業火現,寂滅!”
話音起,一朵耀世紅蓮在她身前流光浮現,蓮瓣上流動着奧妙的金色紋路,那是天地規則的力量。不給衆人反應時間,推掌間,這股驚世駭人的力量蕩開,耀世金蓮化為朵朵蓮花,飛射而出,所過之處,不等哀呼,那些神族立時化為飛煙。
“噗——”許念噴出口血來。
強行使用規則之力,這具身體終是承受不住規則的反噬。
“姐姐!”相柳急跑過來,扶住即将跌倒的許念,滿眼的焦急,擡手便要給她輸入靈力,“你怎麼樣?”
“無礙。”許念咽下喉間翻湧的血氣,朝他擺擺手。
突然,她擡頭,視線穿透房屋,朝一個方向望去,眼神陰厲道:“原來你還未走。”
“姐姐,你受傷了,我先帶你離開吧?”相柳勸道。
“不急,待我殺了他,我們再走不遲。”許念推開相柳的手,一個閃念間,兩人已來到一處街角。
一身寶藍色華服的俊美公子正在拼命奔跑,冠帶淩亂,手上的折扇早已破裂,他卻絲毫未覺,不時回頭看去。
“玉郎!”
這一聲玉郎,驚得男人沒了三魂七魄,他猶如見鬼般猛地回頭看向許念,街角的昏暗燈光,拉長了她的影子,好似索命的厲鬼向他伸出魔爪。
玉郎嘴唇不住哆嗦,不過片刻,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膝下一軟,直接跪了下去,膝行着朝許念行來,殷切道:“雪,雪兒,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許念好整以暇的欣賞着男人拙劣的表演,“好呀,你解釋!”
“我,我……”就是他将雪女賣掉,以為她再也無法走出那腌臜之地,當面說了不少狠心絕情的話,這會兒着實編不出什麼像樣兒的詞兒來,隻得痛哭哀求,“雪兒,别殺我,求求你别殺我,我是喜歡你的,我也是不得已,你不是也喜歡我嗎?待我歸家禀明父母,我便娶你為妻……”
玉郎想要去拉拽許念的裙擺,卻被相柳一腳踹飛出去,“憑你也配娶姐姐!”
“咳咳!”玉郎痛苦的眉頭緊皺,嘴角溢出血絲,狼狽的猶如喪家之犬。
“解釋不出來,那你就去死吧。”許念擡手間,男人忙舉扇反抗,卻被相柳伸爪刺穿了後心,他一雙眼眸冰冷,有着野獸的狠辣,嘴唇緊抿,恨恨的睨向男人。
“姐姐,我要吃了他!”相柳呲出兩顆虎牙,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