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如白駒過隙,轉瞬而已。
現在距離高考隻有四十三天了,剛剛進行過一次考試,許念的成績提高了不少,新來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男老師,看上去才畢業沒多久,他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慷慨激昂的鼓勵大家,“我們一定要堅持,堅持就是要耐得住寂寞,隻有耐得住寂寞,我們才能取得更好的成績!我們都不害怕寂寞,是不是!”
底下的同學有氣無力的齊聲應道:“是。”
叮鈴鈴——
“下課!”
“什麼狗屁老師,每天就知道喊口号。”
“比以前的班主任差遠了!”
“可真能害人。”一個女生碎碎念,說着,還朝許念翻了個白眼。
“啪!”
許念的英語課本和卷子被一個男生故意帶到地上,他頭也沒回的朝教室外走去,臉上是得意的笑,像是在和前面的男生說:“看,哥們牛|逼吧!”
許念想說,你就是個傻|逼,自以為自己很牛|逼。嘩衆取寵的小醜罷了。
“何川,撿起來!”許念叫住了男生,她才不會慣别人的臭毛病,敢暗戳戳的欺負她,她就敢明面上硬剛回去。
何川沒想到許念敢叫住她,他朝許念不屑的掃了眼,“你自己不會撿啊?”
許念坐在那裡,活動了一下手腕,微微扭了扭脖子,擡起眼皮看向何川,聲音冰冷道:“撿起來!”
何川被許念的眼神吓到了,正要扭身,卻被身旁的幾個男生笑着起哄,“何川,别慫啊!”
“就一個胡小蝶你怕個鳥啊?”
何川似是被周圍人激起了火氣,臉上也挂不住了,臉色鐵青的看向許念,“老子給你臉了是吧?”
說着,就一巴掌朝許念臉上掄來,許念不閃不避,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利落的用力往下一掰,何川疼的立馬矮身單膝跪地,“疼疼疼,放手,放手!”
“撿起來!”許念俯身朝何川迫近幾分,眼神毫無溫度的看向他。
何川被她這個眼神吓到了,忙撿起地上的書和試卷放到許念桌上,還乖覺的用手掃掃上面的看不見的灰塵,讨好的笑笑,“對,對不起。”
許念放開何川,站起身,環視教室一周,特意多看了幾眼那幾個私下嘀咕自己的學生,幾人慌忙避開她的視線。許念聲音不大,但在座的都能聽到,“别惹我!我不是你媽,不回收你們這些垃圾情緒。記住,有意見去找校長!”
一場風波過後,許念在班上再也沒聽到過那些陰陽怪氣的調調,至于私下如何,誰又能管得了呢?
學校廣播站,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每天下午放學時分,播報同一條訊息,女老師聲音嚴肅的說着,“我校同學必須共同預防欺淩事件,大家遇到什麼事,一定要告訴老師,學校一定會嚴肅對待。雖然高考壓力很大,但學生的心理健康我們很重視,學校也會加強心理輔導工作,同學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去咨詢心理輔導老師……”
走在路上的同學,有些追逐打鬧,有些笑鬧着看手機,有些戴着耳機聽英語,大家腳步匆匆,沒有多少人關心廣播說了什麼。
人總是這樣,和自己無關的事,即使發生在自己身邊,也很快就會被遺忘。
*
“這個送你。”劉北山遞過來一副玫瑰金色的入耳式耳機,他頭戴帽衫,一手插兜,“我看你那副好像壞了,拿着用吧,我哥們店裡賣的,沒花錢。”
許念定定看了他一眼,劉北山一臉的不自在,她接過耳機握在手中,“謝謝。”
“你又和人打架了?”許念發現他左臉頰上多了一塊淤青,手背的指關節處有好幾處擦傷,應該是他用拳頭打人時造成的傷口。
“我是小混混嘛,不打架,難道跟你這個好學生一樣,背着書包上課啊?”劉北山像是被戳到了痛點,話也比平時少,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還是上次的那家小診所,“老闆,一包紗布,一包酒精棉。”
大叔忙着打遊戲,一擡頭看到許念,他似乎還記得她,笑着問道:“小妹妹,需要給你打個110嗎?”
聽到來自陌生人的關心,許念微笑着搖搖頭,“謝謝您!不是我受傷了,是我朋友。”
劉北山不被警察找,就該開心了,還能主動去找警察,别想了。
“早點回家,别在外面瞎晃。”大叔說着又敲着鍵盤玩起了□□炫舞。
壯漢身,蘿莉心。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兩個人,劉北山安靜的坐在台階上,許念坐在他旁邊,幫他處理手上的傷口,兩人都沒說話,空間裡隻餘大叔手指狠敲鍵盤的啪|啪聲。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句話憋在劉北山心口,讓他無比難堪,可他卻怎麼也問不出口。他這樣的小混混,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