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裡的石像沒見過血,可能是個殘次品,還沒投入使用就被丢棄了。”
我心稍定,思及現狀,我問他們接下來什麼打算,天真歎口氣
“出師不利,我們得先去把裝備撿回來,不然四個老弱病殘,沒錢沒水沒幹糧,光傷口感染都夠我們喝一大壺。”
“要不說咱們就是一幫倒黴蛋,前頭好歹還能摸到鬥的邊兒,這回倒好,沒到地方出個車禍,胖爺我差點長眠四川,真他娘邪門。”胖子抱怨道。
天真臉色陰晴不定
“誰知道是天意還是人為,好端端的山路,别人趟過百八十遍都沒事,我們一來就趕上落石,還偏偏在這種荒無人煙的犄角旮旯,天時地利人和,巧合到刻意。”
這次意外無疑給我們的旅程蒙上了一層陰影,失去交通工具,裝備損毀情況不明,前路漫漫,剩下的路變得尤為艱難。
天真陰郁不過片刻,休息的差不多我們就起身趕路。
順着攀岩繩下降,好在繩索長度足夠我們到底,車子撞毀在不遠處,小哥記得方位,由他帶隊在山裡前進。
原始森林人迹罕至,樹冠栖息着許多鳥類,藤蔓纏繞,叫不出名字的草植錯落分布,有些樹根底下還長着一簇簇的野生菌,土壤松軟,一腳踏上去,樹枝枯葉來不及發出聲響就會陷進泥裡。
林中有不少溪流水潭,溪水清澈見底,入口還有回甘,補充過水分我們就繼續出發。
悶頭一陣猛走,總算在日落之前到達目的地。
汽車殘骸散落一地,樹木七零八落的橫貫其中,有些被攔腰折斷,有些讓鐵片削掉半截樹幹,橫截面的年輪顯露在外,仿若水面一圈圈擴散的漣漪。
濃煙已歇,忽略滿地狼藉,山林平靜的一如往常。
我們分頭搜尋,直至夜幕低垂,我們才陸陸續續從林間撿回背包。
大部分裝備沒有問題,隻損失了一些易碎品,基本都是藥劑,例如抗生素,全部陣亡。
夕陽灑落,森林籠罩着一種奇異的光澤,似暖陽燦爛,又如火光奪目,金色與橙色相接,餘晖将樹影拉的冗長。
大自然的風景從來不讓人失望,隻是不知道這片林海蒼茫中,潛藏着多少危機起伏。
我們抓緊時間找到一處可以紮營的開闊地,生好篝火架鍋做飯,天真打水,胖子掌勺,我想幫手,小哥在此時揮手招呼我過去。
胖子啟開罐頭倒進鍋子裡,啧啧道
“小兩口膩歪的時候到了。”
我翻個白眼,丢下胖子朝小哥的方向走去,他身邊是塊大岩石,見我來了就示意我躺下,我懵逼的望着他。
難道真讓胖子說中了?
這畫風不對啊,太不張起靈了!
我扭扭捏捏道
“不好吧……”
小哥看着我沒有說話,我的不解和他的無奈形成鮮明對比,空氣幾近凝固。
沉默良久,小哥終于開口道
“縫針。”
我轉頭看到了醫用縫合線和消毒酒精,驚訝大于尴尬,我問道
“有這麼嚴重嗎?”
小哥點點頭,可是我記得我們沒帶麻藥,那小哥的意思是,硬縫……?
“要縫幾針。”
“十針。”
我拔腿想跑,小哥一把給我拽回來,逃跑的希望破滅,我垂頭喪氣,像隻鹌鹑似的站在旁邊。
一時沖動褪去,理智漸漸占領高地,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給小哥添麻煩,他傷勢不輕還要幫我包紮,我得消停點。
說服自己,我閉着眼睛往石頭上一趴,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來吧。”
小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先清創,會有點疼。”
我應聲,腰上的傷口先是一涼,緊接着火辣辣的灼痛感迅速蔓延,因為創面事先糊了血餘,現在得用棉簽一點一點擦幹淨再縫合,那酸爽程度簡直不亞于剜肉。
緊咬牙關一言不發,待到小哥清理完成,我已是半身虛汗。
雖然我經曆過許多生死關頭,受過大大小小數不清的輕傷重傷,但我的熊樣愣是一點沒變,該怕疼就怕疼,該怕鬼就怕鬼。
胖子嘲笑我既沒長進又沒出息,還好我臉皮夠厚,扛得住一切語言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