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三雙直勾勾的眼睛,我算是沒詞了,不知道怎麼解釋。
胖子和天真跟我沒什麼互動,可能還覺得一頭霧水,小哥這麼聰明一個人,估計我剛剛猶如天神下凡的表現就讓他起疑心了。
小哥目光凝聚在我身上,沒有絲毫的移動,我懷疑隻要我不說話,他能看我看一天,我低下腦袋,沒有底氣道
“我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劃的你信嗎……”
小哥二話不說扣住我的脈門,眉頭越皺越深。
“脈搏綿軟細弱,跳動頻率在每分鐘120以上,出血量預估為15%左右,刀口齊整,進行過局部壓迫處理。”
短短幾句話,小哥說的我冷汗直冒,他怎麼什麼都會,我像個謊言被戳破的熊孩子,手足無措的絞着衣角。
天真察覺到氣氛不對,打個哈哈道
“我和胖子先去探探路,你們休息一會。”
小哥松開我的手,站起來拉住天真。
“我去。”
說完轉身就走,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頓時就慌了,我怎麼感覺小哥在生氣,我還沒見過他對我生氣的樣子,我不想出息成這樣啊!
天真和胖子面面相觑,胖子用胳膊捅捅我
“愣着幹嘛,追去啊。”
天真也反應過來,搭把手扶我起身,安慰似的拍拍我肩膀。
“雖然不知道你們倆結了什麼梁子,但小哥就一豆腐腦心,沒多大事兒,跟去解釋兩句指定就好了,我倆在這偷會懶,有情況你們吹哨子我們再過去。”
眼看小哥的背影消失在井道的盡頭,我咬咬牙,艱難的扶着牆壁追了上去,身後腳步聲啪嗒啪嗒響起,我回頭一看,樂了。
這倆人不僅沒跟上來,反而還麻溜的收拾東西往後退,生怕沒給我們留夠私人空間,我心說真是鐵血兄弟情啊。
我記住了,回頭得請他們倆好好搓一頓。
我步履蹒跚,走兩步喘三下,沒走一段,小哥就面無表情過來扶我,氛圍寂靜沉悶,耳旁隻餘鞋底與碎石的摩擦聲,我們無聲的前進。
我強撐着不哆嗦,小哥發覺我的力不從心,一手攬住我的腰,直接将我打橫抱起,我想掙紮。
“别動。”
一秒乖巧如鹌鹑,小哥走兩步,找到一處平緩的地面,小心翼翼的放下我,我扯住他的袖口,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小哥身形一頓,半蹲着沒有起身,他伸手拭去我額間的汗珠,我才發現自己出了一頭的冷汗,身體機能随着血液的流逝而停滞,我無法再進行任何的體力消耗。
如果小哥這時候還堅決的扭頭就走,那我隻能學孟姜女哭長城了。
好在長城沒有那麼無情,他坐在我身邊,我輕輕的靠着他肩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緩和氣氛的尴尬。
時間過去許久,久到我快要昏昏欲睡,小哥突然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瞬間醒神,擡頭發現小哥正凝視着我,他的瞳孔似有墨色流轉,不知為何,我竟從裡面看出一絲極淡的悲切,那情緒轉瞬即逝,細微到難以察覺。
我這才明白,他誤會了。
如浪潮般的難過席卷于心,帶着深深的自責,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自作聰明的瞞着他,我以為不跟他講,是對他好。
但我忘了,在他心裡,我們無需如此。
愛人之間,本不必客氣。
我低下眼睛,慢慢道
“因為你的血液很難凝固,這件事我來做才最适合,你不會心疼自己,我……我心疼。”
說不到兩句,眼眶酸澀的幾乎睜不開,我抱住他,極力抑制住自己的哭腔,悶聲道
“我想盡我所能,替你分擔風險,我希望自己有資格站在你身邊,而不是成為你的拖累。”
我太害怕,自己配不上他。
頸脖一片溫熱,小哥呼出氣息掃過肌膚,有一種奇異的暖意,我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唐突,會不會讓他覺得無所适從。
這樣煽情的場面,本不适合在這種情景出現,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去表述,才能讓他明白我的心迹,看到他低落的眼神,我心揪的好像要撕裂。
“疼嗎。”
小哥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我立馬搖頭
“不疼,這算個啥,我頭上的包才是真的疼,小哥你不知道,我跟胖哥那一下撞的有多狠,就,你看過星星嗎,我當時就看到了。”
小哥不說話了。
我畫風是不是變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