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一想到上面刻着程執的名字就趕緊收了回來。
“這手鍊沒什麼好看的。”
譚芝芝撇嘴,懷疑那串手鍊是白瓷的未來男友送的!
看來白瓷有心事了,都不願意跟她說了。
也或許是還沒到時候,等到了時間,才會跟她說~
譚芝芝樂着說:“好嘛~”
而白瓷環視了四周一圈,去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手上的鍊子依然亮着,但是卻沒有看到程執的影子。
奇怪,人去哪了。
另一輛大巴上,教官堆裡說着部隊裡的事,臨時來了江中要怎麼訓學生,蔣國輝說了學校裡幾個刺頭學生事迹,教官跟一些班主任就開始笑。
程執靠在手背,垂眸深深望着車窗外站在兩人中間的少女,她依然平淡,時不時會笑,跟身邊的人聊得好像很開心。
她笑,他也跟着笑。
他的小姑娘沒有見到他的時候很開心,見到他的時候,總是皺着眉。
漂亮的眉眼帶上了幾分愁意。
白瓷不想看見他,想離他遠遠的,越遠越好,他知道了。
在沒有他的世界裡,她總是那麼明媚的,燦爛的。
既然她想,那他就退身于後。
教官林常看程執撐着頭,望着窗戶外出神,就問:“你小子,看喜歡的人呢?這麼入神。”
“看風景。”程執回了句。
林常瞅窗外望了幾眼,柏油大馬路的停車場平望過去,除了幾排掉了葉飄黃的梧桐樹,和場地上堆着幾圈的輪胎,啥也沒有。
哪來的風景,真搞不懂他。
他們不知道程執在看什麼,顧北辰知道。
顧北辰跟老師說完了校内最近的管理,故意聊到混混刺頭上去,蔣國輝就說:“程執同學鎮着,他們不敢鬧。”
顧北辰挑釁着問:“程執你怎麼不混了?學校裡名聲還響當當的。”
閑着沒事,他是想故意激怒下程執,也覺得頗為好玩。
程執沉默着看過來,對上顧北辰那雙銳利的雙眼。
他不惱,帶着玩味回敬道,“要是還混,第一個真實的就是你。”
蔣國輝一握保溫杯,坐在了車前位,說:“當個厲害大警官呗,程同學不适合當壞人,他心好,做不成壞事!”
顧北辰跟着軍訓來督工,負責面對緊急情況,管理和照顧同學。
他見沒惹怒程執,隻能意興闌珊地坐了回去。
談話之間,大巴車開了,窗外沒了人影,全部都上車了。
車子緩緩往外開去。
他想成為什麼?程執總是問自己,但始終找不到一個準确的答案。
手機備忘錄重複了十七次的記錄,每次開頭都一樣:又開始了,世界。
他成為了科學家,心理醫生,警察……
現在是第十八次了。
他要成為什麼呢?
記憶中的少女在明媚的春光下,觸碰,牽繞着他高揚的右手,在爛漫的白光下,旋轉着舞步,說:“程執,我不要你成為什麼厲害的大人物。”
“那成為什麼。”
“成為你自己。”
做自己吧,程執。
昔日少女的話猶如浪潮還在耳畔翻湧撲打着,像是從未離去,一直一直在他的身邊,在他的記憶裡。
程執仰頭,眼裡是飄泊天邊的白雲,他摸索緊扣到手上的鍊子,眼眶微酸。
他是貪心的,他既要做自己,也要做她的愛人。
他要救下她,帶她回家。
無論時間,無論空間,無論物是人非,無論過去與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