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江中的分數線420，臨中的分數線560。

上一輩子譚芝芝擦邊過了臨中的線，這輩子也一樣，但是她沒有選擇去臨中，而是跟白瓷一起留在了江城念江中。

而後面的暑假譚芝芝媽媽給她辦了升學宴，譚芝芝拉着白瓷一起去了升學宴，在鮮花和蛋糕的祝賀下，白瓷看着譚芝芝幸福地被家人圍在中間。

大人按壓禮炮，炸出一堆小彩帶，五彩缤紛。

譚芝芝給她夾菜，帶她去吃小蛋糕，在高檔酒店裡，白瓷被牽着手，穩穩走在後面。

譚芝芝總是會問她要吃哪個，這個好吃嗎，那個怎麼樣？如果白瓷要，她就帶她去拿。

譚芝芝的媽媽在她們逛了一圈後喊她們回來拍照。

攝影師擡着相機，讓他們微笑，大家擺着姿勢，拍照片，白瓷也混入了那張全家福。

這年的夏天格外熱，在夏夜裡也滿是燥熱，出了空調房，在陽台悶得發慌。

灰色的水泥陽台上，還沒裝地闆，程執點燃一根煙，在外面抽着。

屋内一張開合的闆桌，段路飛從廚房端來一碗面，喊了聲：“程哥。”

他仰着頭，看着窗外的人。

程執回眸看他，手裡的煙火明滅。

桌子上攤着一堆錢，被信封包着。

他跟程執從小算好哥們，年紀相仿，因為他念書早，所以今年他是高三，程執還在高二。

段路飛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拿着就好。”程執回頭望着段路飛，眉遠如山，他身後是遠方和山。

桌子上攤了幾萬塊，段路飛一時間難以接受，協調不來動作，說：“哥......你哪來這麼多錢？”

段路飛家裡有老人家生病，特需要錢，老爸老媽都是小攤小販，僅僅能維持生計，平時靠朋友接濟，他心裡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程執。

所以他總是找借口免費給程執打工，現在還不了錢，就先還個人情。

程執家老爸跑出租的，程執媽媽也是跟自己媽媽一樣擺攤的，他跟那些公子哥不一樣，錢都是靠自己實打實賺的，不從家裡拿，還往家裡寄，所以段路飛拿着他的錢總覺得過意不去。

這一下給了他六萬塊，段路飛懵了。

真的要懷疑程執是不是幹了什麼非法的勾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錢，平時他們打電競，就算幫别人練号也一下賺不來這麼多錢。

程執把煙滅了，進屋坐下來吃面，熱氣往上溢，他有條不紊地說：“錢是我打比賽赢的，你放心用，高考放平心态好好考，不要擔心考大學花錢。”

段路飛差點想歪，真想給自己個巴掌，馬上搬椅子坐過來，一瞬間有點熱淚盈眶。

“程執，你這家夥對二狗，對大家真的是太好了，我一定好好考，出來就跟你一起闖！”

程執悶笑一聲，拿起筷子吃面。

桌子上擺着是一張全國競賽報刊，上面寫着初賽已完結，進階賽事正在籌備中......

一轉眼就到了江中開學的日子。

白瓷收拾好書包，給家裡大掃除了一遍，躺在沙發上看書，看到一半打開電視，新聞上播報着臨城市舉辦物理生物的競賽，鏡頭前，一位穿着小西裝，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的男孩被電視采訪着。

上面的主題寫着全國物理競賽前三名，臨中頂尖學霸方子杉。

算得上湊巧，白瓷看到了方子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