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屍體被發現了?
白若松擰緊了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
阿言見她這個模樣,輕笑了一聲道:“别擔心,隻有我發現了屍體,并且我都已經處理掉了,不會再被别人發現了。”
白若松狠狠松了一口氣,對着阿言感謝道:“多謝你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陳二的事情多謝你,這裡的事情也多謝你。”
阿言覺得很有趣。
她在青東寨三年,一直被二當家壓在手底下,要不是白若松殺了陳二,二當家找不到人一時心急,鬧出的動靜大了些,驚動了寨主,陳二這些年做的這些事情也不會暴露,二當家也不會被撤了位置,她也沒辦法接替二當家的一部分職務進入内院,自然也沒辦法救下白若松和這群男人們。
其實說她救下他們也不準确。
“就算我不出手,你手中那淬了毒的袖箭也足以殺掉那個女人,不用謝我。”
“不。”白若松搖了搖頭,“她們是二人一組巡邏,如果不是你支開另外的人,即便我出手殺了這個女人,另外的人也會瞬間發現我們,而我沒有能力在這麼遠的距離下殺掉第二個人,這樣勢必會暴露所有人。”
白若松看着阿言,真誠道:“所以其實是你救了我們,多謝。”
阿言聽完,裂開嘴笑了起來。
白若松發現這人和黃銳不僅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在不動聲色這一方面也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黃銳是喜歡用那種笑眯眯的,黃皮子一樣的笑容來掩飾自己,那這個人就是用這種傻氣的外表來包裹着自己。
“哎呀,我喜歡你。”她說,“不愧是阿姊挑出來的人,有勇有謀,腦子也靈活。”
說着,她看向那些一頭霧水的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名喚黃剡,禦史台監察院分巡使。”
她笑了起來,柔聲安慰道:“别怕。”
林安仍在狐疑,他看向白若松,白若松朝他點了點頭,他這才松了口氣。
“來,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出去。”阿言,應該說是黃剡轉過了身去,示意大家跟上。
林安沉默了片刻,不顧周圍男人的低聲勸阻,還是因為腿上鐐铐的原因而堅持留在原地。
白若松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突然彎下腰,一把撕開了自己的裙子。
曳地的長裙被她自大腿根部齊刷刷撕裂開來,露出一雙白生生的大腿。
白若松将撕下來的那塊布又扯成了長條,在林安一句驚恐的“你在做什麼?”的低吼聲中,蹲下身來環繞着裹在了他腳腕的鍊條上。
林安想後退,卻被幾步上前來的黃剡一把抓住了肩膀。
黃剡的功夫要比林安好了不知道多少,他使了十分的内勁,卻仍然沒辦法掙脫。
“來幫忙。”白若松皺着眉對着林安身後的男人們道。
男人們這才如夢初醒,接過白若松手中的布塊,七手八腳地幫忙撕成布條。
在衆人的齊心協力下,林安腿上的鐐铐很快就被裹了個嚴嚴實實,他站在原地嘗試着走了幾步,鍊條隻在泥土地上留下幾個拖拽的痕迹,聲音是一點也沒有發出。
“成了!”白若松拍了拍塵土,對着林安笑了起來,“走吧。”
林安垂首斂目看着自己腳踝上幫着布條的鐐铐,喉結滾動了幾下,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嗯。”
衆人像小雞仔一樣一字排開,跟在黃剡的身後,自一條無人的小道繞出。
小道周邊種了一排郁郁蔥蔥的翠竹,好幾次白若松都聽見翠竹的對面有巡邏的人在說話,但翠竹都很好地擋住了他們,沒讓巡邏的人發現。
白若松在腦内判斷着自己的位置,就在沿着回廊快要走出内院的時候,迎面突然遇到了一個人影。
黃剡為了不暴露自己,已經扔掉了火把,而對面那個人居然也是摸着黑前進的,這導緻雙方一時之間都沒有看見對方。
等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兩邊的人已經離得很近了,對面的人率先警惕開口道:“什麼人?”
黃剡回頭示意身後的人不要出聲,随後自己對着那人露出一個傻氣的笑容,朗聲道:“是俺。”
那人頓了頓,不确定道:“阿言?”
黃剡:“嘿嘿。”
這麼緊張的氣氛下,白若松居然被她這聲傻笑逼得差點笑出聲,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寨主不是讓你去整理東西了嗎,你小子居然在這裡偷懶。”那人放松了下來,但是很快又疑惑道,“你身後跟着的一長串是啥?”
她邊說,邊朝着這邊走,白若松看見黃剡的手掌已經摁在了腰後的長刀之上。
“轟!”一聲巨響,遠處突然火光沖天。
白若松也正下意識地往那邊看,身前卻突然一空。
就在那巨大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的時候,黃剡幾步上前,長刀出鞘,行雲流水一般割斷了對面站着人的喉嚨。
那女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脫力委頓在地,翻着白眼望着一臉冷漠的黃剡,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氣聲。
黃剡這才轉頭去看那沖天的火光,唇邊露出一點笑意道:“開始攻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