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英俊的容貌也無法挽回斯塔克先生走丢的心。”
“怎麼會?”艾爾德下意識反駁,又突然意識到他剛剛跟麥斯的對話時間好像确實有點長。
“我知道了布魯斯,”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跪坐起來,将身體的中心放在布魯斯腿上,“這确實是我的錯誤,我剛剛在窗邊發現了一隻晶藍色的蝴蝶,它飛翔的姿态真是好看極了,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一會。”
布魯斯不去問這個深秋初冬的時節哪裡來得蝴蝶,反而伸出手為艾爾德把散落的黑色碎發别到耳後。
他唇邊的笑意越發明顯,“那你怎麼不繼續看下去了?”
“它飛走了。”
艾爾德的聲音放輕了一些,
“飛到了您的眼睛裡。”
布魯斯又濃又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看起來真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而如深海般攝人的眼眸則像是一片掉落的藍色蝶翼。
英俊的蝴蝶先生輕笑出聲,
“太老土了。”
蝴蝶停留在了艾爾德的掌心。
然後化作一汪輕盈的水。
艾爾德吻了上去。
并非是之前那樣轟轟烈烈的戰火,而是像含着一塊将要融合的冰,溫熱甘甜的滋味在喉中晃開。
是對待自己心愛之物敞開一切的珍重一吻。
是下了一夜的雨帶着潮濕的味道,是熨燙過的西裝上噴灑的木質香,是——
快樂跳躍着的可口可樂。
布魯斯捏住艾爾德的後脖把他從自己身上揪開一點,嚴肅地警告他。
“以後接吻不許喝可口可樂。”
艾爾德哼哼唧唧的再次湊上前去,迷蒙的眼神權當答案。
他将頭靠在布魯斯的頸窩,順手叩開座椅中間的酒櫃,拿出裡面備好的酒瓶。
“這是什麼酒?”
“泥煤威士忌,忘記什麼牌子了。”
艾爾德拔開塞子,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高腳杯在箱子側部,他倒了三分之一滿,然後一飲而盡。
深琥珀色的酒液順着他的脖頸流下,他帶着口中燃盡的灰燼再次向着騎士發起沖鋒。
艾爾德帶着些報複意味的啃咬着布魯斯殷紅的唇瓣,布魯斯也毫不客氣的用手摁住艾爾德的後腦,
大概暴雨之中亦可點燃大火。
酒精在海洋中熊熊燃燒。
剛剛僞裝良好的溫和消失的無影無蹤,兩人像野獸般抵死綿纏。
艾爾德總也難想他們兩個有一天真的相敬如賓。
不過沒關系,艾爾德真是愛死了布魯斯無意識中流露的一點難以克制的支配欲,讓他如同飛蛾撲火般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心甘情願的落敗,乖巧順從的臣服,
——和時刻準備着磨尖獠牙的反撲。
“艾爾德?”
布魯斯松開了扶着艾爾德後腦的手,看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慢條斯理的為自己解開一顆襯衫最上面的扣子。
“怎麼了,先生?”
艾爾德沒有再繼續解下去,而是将手溫柔的搭在布魯斯脆弱的脖頸處,旖旎的氣氛不言而明。
他看到布魯斯的喉結輕輕滾動。
恐懼和興奮都會使人心跳加速,但是誰又能将它們分得那麼清楚。
剛剛剔透的酒液打濕了艾爾德白色的襯衫,淺淺的顔色從濕透的布料中暈出來,彌漫的酒味讓人未醉先醺。
布魯斯什麼都沒有說。
于是艾爾德将手指向下移去,指尖剛觸碰到冰冷的金屬扣,一隻寬厚的大手就阻止了他的動作。
“艾爾德,”布魯斯在歎息,盡管他的喉嚨也已經沙啞。
“你的年紀幾乎和我的兒子一樣大。”
艾爾德頓住。
他垂下眼簾,布魯斯看不清他的眼神,于是他将艾爾德的手握住,擡起,想要輕輕地放在他們的身體一側。
艾爾德反握住了布魯斯的手。
他沒有掙脫束縛,反而用了個巧勁,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對方手指的縫隙中去,十指相扣。
布魯斯終于看清了艾爾德的眼眸,沒有退意,反而有些掩蓋不住的躍躍欲試。
“所以呢,布魯斯?”
艾爾德又湊近了些,現在他幾乎是在貼着布魯斯的耳朵呢喃。
“你希望我叫你daddy嗎?”
布魯斯身體僵硬了一下。
艾爾德直起身子,疑惑的歪歪頭,眼裡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笑意,
“daddy?”
他沒注意到布魯斯的眼眸深處越發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