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因不是很理解裴長忌究竟是怎麼做到每天被自己下藥還能那麼高強度工作的。
這個男人的代謝率簡直強到可怕。
王媽被吓的不得了,摸了半天确認沒發燒,最後全部歸結于他的體質太差。
在夢裡他看到了這副身體的曾經,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中,黎父陰沉着臉在他身上打針,祈禱他能變成一棵搖錢樹。
可小時候的黎因并不配合,因為實驗的副作用痛苦是幼小年齡無法承受的,他因為尖叫的聲音太大,又被黎父嫌棄的摘除了即刻神經,從此對什麼都變得更加麻木,作為一個私生子,能參與科學家父親的實驗是非常榮幸的事。
在十二歲的暑假,黎因在家中的後花園中繼續看螞蟻搬家,放假時他盡可能少出現在繼母面前,免得被叫做怪胎。
有一天下雨,他被雷驚醒,慌亂的跑到後院就去看自己的螞蟻夥伴有沒有被水淹沒了家園。
雨太大了,他找不到螞蟻洞口,渾身被澆的濕透,年紀這樣小的小兔拯救不了自己,所以他想拯救這些螞蟻。
勢單力薄,因為找不到螞蟻朋友隻能蹲在後院啜泣,忽然雨停了,擡頭看見有人撐傘。
男人聲音淡淡:“小朋友,下雨了。”
他隻朦胧的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後來黎因想到這人的背影眼熟,是裴長忌。
原來他早就見過了裴先生,在知道自己将來的命運是給他當小丈夫以後,他終于不反抗實驗,配合黎父。
因為他覺得将來若是能嫁給裴先生就很好,盡管他隻見過這個男人的背影。
這個夢實在太真實,黎因身曆其境的體驗到枯燥生活中一抹陽光的滋潤。
“别走,别走...”夢裡呢喃着渾身是汗的醒來。
男人就坐在他的床邊,見他醒了輕輕拍着他的背:“我在這,做噩夢了?”
靠在裴長忌的肩,呼吸緩了一會才平穩下來,心髒砰砰跳個不停:“嗯...”
“真是嬌氣。”裴長忌拿紙巾擦了他的眼角。
在夢裡哭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紅彤彤的眼眸噙着淚,裴長忌的眸光竟然有幾分擔憂,離得很近,他能聞到他身上的琥珀松香味。
黎因捏着被角,“對不起哦。”
裴長忌笑了一下,伸手莫名其妙的捏住了他的臉頰:“傻氣。”
“嗯?”黎因不解。
但下一瞬他就被裴長忌摟進懷裡,alpha的信息素像是一圈雲霧般将他包圍,頭頂傳來他的聲音說:“為什麼要道歉?”
黎因靠在他懷裡:“您不是覺得我嬌氣嗎?我确實呀。”
“嬌氣不是貶義詞,是形容詞,你這種智商是怎麼考上大學的?”裴長忌反問。
“哪有形容男孩子嬌氣的?”
“那是你見識少。”裴長忌捏他的臉像是捏面團子似得:“起床吧,吃了晚飯再繼續睡。”
黎因這才注意到窗外下着下雨,天早就黑透了。
他跟着下樓,腳步還是輕飄飄,身子發軟的靠在欄杆處:“王媽走了,晚飯都涼了吧...您吃了嗎?”
“沒,在等你。”
“等我?”
他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自己究竟是睡了多久,以後堅決不能再弄混,這樣下去自己非睡死不可。
“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裴長忌從冰箱裡拿出雞蛋:“王媽說你睡死過去的時候。”
黎因驚訝:“那您看我睡了很久哎!”
也不知道自己的睡相醜不醜...
醫生說,估計是因為前幾天生病來回折騰導緻精力被消耗的,睡醒就沒事了。
于是他在床邊等了一天。
等看到這個小家夥因為噩夢吓的無聲掉眼淚的哭,是夢到以前在實驗室裡痛苦的日子了嗎?
裴長忌歎了一口氣,将來不能讓這個小兔子跟着自己還繼續受委屈。
“别發呆,過來吃飯。”
“來啦。”
黎因蹦蹦跳跳的跟過去,手機卻嗡嗡的響起來,薛眠之給他打電話。
“寶!下周一新生報到,你什麼時候來?用不用我去接你?”
黎因看了一眼日期,疑惑的吃着湯面,沒想到裴長忌的廚藝還挺好,排骨湯面竟然格外鮮。
“不是28才開學嗎?可是下周一才18号呀,你看錯日子了吧?”
薛眠之:“你忘啦,還有軍訓呢,不過咱們學校的軍訓糊弄糊弄就過去了,也不會很累。”
“也對。”
三本學校而已,什麼事隻要做的說得過去就好。
但他在想自己的身體能不能參加軍訓。
到時候要是信息素失控當衆冒耳朵出來就糟糕了,而且...現在的天氣還沒有非常涼,自己要是戴着毛絨帽子遮掩反而太神經...
正想着,忽然口腔裡一陣滾燙的灼熱感:“唔——”
裴長忌在廚房給他熱牛奶的功夫,聽見他的動靜走過來掰開他的嘴:“吐了。”
“好燙...”
湯面是剛剛煮熟端上來,延遲痛感兩分鐘過去,喉嚨和口腔裡早就燙紅,裴長忌皺眉:“不知道吹一吹?”
他掰開黎因的嘴,指尖闆正他的舌尖:“别亂動。”
“髒——”黎因唔哝的說。
“都燙紅了。”裴長忌讓他仰頭,隻能看到喉管也是紅的,看樣子還沒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