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郁桉醒過來,在床上坐了很久。
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昨晚他突然夢到了在外流浪的時候。
當時,他身上的長命鎖、銀镯子、摸起來就很舒服也不便宜的衣服,都被别人拿走了。
住在廢棄車廂裡的那幾年,他時常會覺得自己五歲前所經曆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所以,他被接回家後,總是執拗地想要往身上帶一件東西。
不管是媽媽的項鍊,爸爸的書,還是哥哥的鋼筆。他像是有收集癖好那樣,一一藏起來,然後每天出門都會帶着。
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證明小時候受到的那些愛是真的。
被郁清指出來是小偷時,他也無地自容過。
後來,他就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好辦法,那就是帶一張照片在身上。
可他在别墅裡找了好久,甚至還拜托管家幫忙,都找不到自己和家裡人的一張照片。
明明記憶裡,他拍了很多的照片。
當時郁宥很喜歡抱着他到處走,還專門讓爸媽給他買了一個相機。
其實人對小時候的記憶不太深刻,但因為他總是會反複去想,慢慢地就印象深刻了。
他現在都還記得,郁宥當時說:“桉桉這麼可愛,當然要多拍照片了!”
哪怕他去了劇院,郁宥隻要沒課,就會一起跟來,站在旁邊使勁拍他。
現在,郁桉也不知道那些照片去哪了,可能早就扔了吧。
他下床,去拿了放在門邊的包,拉開拉鍊,拿出了包最裡層的一張照片。
是爸媽哥哥還有郁清的全家福。
這些年來,不管他去哪裡,都帶着這張照片。
照片得之不易,還是他讓管家偷偷幫他複印的。為此,他還拿了保護套裝着,到現在也保存的很好。
但這次,他拿了出來。
随後,他給管家回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管家說郁父已經不追究他去劇院的事情時,他始終平靜,最後隻說了句,“我下周會回去。”
挂斷電話,窗外完全亮了,太陽逐漸升起來。
平平一直趴在他身邊,默默陪伴着他。
他将臉埋進平平肚子裡,慢慢感受着它的體溫和心跳。
安頓好平平,郁桉去往劇院。
前兩天蘇速老師已經确認了所有人的角色扮演,今天是他們的首次正式排練。
負責人齊林還拿了定制好的第一套服裝過來。
作為主舞,郁桉拿到的是绯紅的漢服,其餘人都是黑色的漢服。
等郁桉穿上後出來,大家眼睛都亮了下。
無它,這身漢服簡直太配他了!
身形纖細,腰間一根紅色系帶系着,顯得比例很好,走動間裙擺微揚,绯紅的漢服襯得他皮膚像是要發光。
隻是當他拿過蘇速老師遞給他的黑劍後,整個人氣勢又完全不一樣了。
眉眼變得堅毅,帶着一股蓬勃的少年意氣。
劇院慣例,首次的服裝要拍合照。
拍完後,攝影師那人又拿出了一個小相機,對着郁桉說,“你這身太好看了,我給你拍幾張單人的吧。”
郁桉點點頭。
那人拍了後離開,過了會兒又過來給了郁桉相片。
最後,郁桉将這張照片放在了書包最裡層。
跳完一遍,蘇速正在給他們說要改正的動作,又讓他們多試了幾個走位。
齊林過來時,剛好看到郁桉跳起來在空中轉了個身的畫面。
等他們跳完休息,齊林走上前,對着郁桉誇了句,“你很适合紅色。”如果唱戲也這樣穿的話,顧總肯定也喜歡。
當然,後一句他沒說出來,隻問了句,“顧總最近都沒來聽戲,你知道原因嗎?”
郁桉頓了頓,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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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今酒樓包廂内。
秦州開了一瓶酒,徹底松口氣說,“這個項目幹了三個月,終于結束了。”
他又給顧嶼舟倒了一杯酒,“哥,那天多虧你了。”
等顧嶼舟接過酒,他直接一口氣喝完手裡倒滿的一杯酒。
林楚應見了,大喊,“爽快啊洲洲!”
顧嶼舟喝了一小口,将酒杯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