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内
在姜翌一口血噴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後暈過去後,謝懷川便顧不得與那位被派來盯着自己的宋嬷嬷糾纏,直接壓榨出自己體内剩餘的力量,将擺放在床頭的花瓶,奮力推了下去。
宋嬷嬷臉色一變,來不及發作,重物落地的聲音已經将守在屏風後面的下人吸引了過來。
不管她往常在謝府内如何磋磨這個小畜生,現在對方成了皇子妃,她終究還是要在外人面前給他幾分面子。
宋嬷嬷搶在下人前,關切地要去扶謝懷川,卻被謝懷川滿手的血給吓到。
“啊!!!”
宋嬷嬷的驚叫聲一起,本來被她龐大的身軀擋住的下人們,也顧不得給皇子妃陪嫁嬷嬷體面,直接将其擠到一邊,上前去查看情況。
被吓到的宋嬷嬷本就腿軟,再被這麼一推,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可現在這間屋子裡,卻根本沒有人去在意她。
“殿下!!!快叫太醫過來!!!”
雖然同樣被他們皇子妃滿手血的模樣吓到,伺候的下人們卻比宋嬷嬷冷靜許多。
先派了個人去喚隔壁一直守着的太醫,随後便将明顯不對勁的皇子妃從床上扶到一邊的小榻上,指了一個人表面上是伺候,實則看管後,再将癱坐在地上,明顯心裡有鬼的宋嬷嬷綁住扔在了一邊。
這些事情做完,太醫也已經被侍衛拎了過來,聞見屋内的血腥味,這名太醫暗中道了聲不妙。
給皇家治病,本就是一件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危險差事,七皇子這病情明顯是好不了的,偏偏皇上還對他這個小兒子異常疼愛,連尋人來沖喜這種荒唐事情都能答應。
若七皇子殿下真的在今天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被送來沖喜的這位皇子妃和負責給他看病的自己,估計都落不得什麼好下場。
老太醫心中歎氣,面上還是一片平靜地去給七皇子把脈。
隻是這脈象……
老太醫歎了口氣,收回了手,對着看過來的侍從們搖了搖頭。
“殿下!”
守在屋内的下人們,見太醫搖頭,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哀戚之色,至于其中有多少的真心,便不得而知了。
這個結論他們早有準備,眼見着喜事變喪事,衆人看向謝懷川的視線中,都多了些異樣。
七皇子之前雖然隻有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吊着,但終究是還活着,可這位皇子妃一嫁進來,七皇子便咽了氣……
在一片哭聲之中,謝懷川被人扶着上前,坐在離七皇子最近的位置,送他最後一程。
姜翌就是在這樣一片哭聲之中醒來的。
他将手從坐在床邊,握着他的手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謝懷川手中抽出,支撐着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向跪在地上哭的頭也不擡的侍從們。
“我還沒死呢,現在哭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都圍在這裡空氣都差了,去把門窗打開通通風。我睡了這麼久,肚子都餓扁了,快給我弄點吃的過來。”
“還有那邊那位太醫,沒看見皇子妃身體不适嗎?還不趕緊過來給他瞧瞧,非要本殿下去請你嗎?”
衆人還沒從七皇子殿下詐屍了的震驚之中反應過來,便被指揮的團團轉。
頃刻間,屋内原先壓抑的氣氛便一掃而空。
姜翌依靠在床頭,盯着太醫顫顫巍巍地湊近,盡管在給謝懷川把脈,視線卻一直忍不住地朝着他身上飄的模樣,揚起了眉。
“系統,”姜翌在心中喊道,“剛剛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一個個都以為我死了的樣子。”
【咳,剛剛宿主提出合(hu)理(jiao)訴(man)求(chan)的時候,系統一時情急,忘了維持這具身體的生機,導緻在外人看來,這具身體沒了氣息。】
【不過也就一會兒,不影響宿主使用這具身體的。】
“……我該慶幸我醒的還算及時嗎?若是我再晚醒一會兒,這些人就該把我往棺材裡放了。”
到時候他再從棺材裡爬出來,絕對能随機吓死幾個膽小的。
姜翌對于系統的不靠譜有了深刻的印象,對于賺取反派值這件事情,有了急迫的需求。
還是用自己的兌換來的壽命靠譜,要是全靠薅系統的能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掉了鍊子。
話雖如此,可即便姜翌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并且當場下地連吃了三碗雞湯面,以證明自己确實不用再繼續躺在床上,讓衆人放他出去浪。
卻依舊被得了消息,求皇上恩典,派了十幾名太醫過來的淑妃押在府内,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
好在太醫們檢查出來的結果顯示,雖然姜翌現在依舊病弱,可确實沒有了性命之憂。
皇帝現如今身體也不好,再加上後宮妃子不能在宮外久留,淑妃在确認了姜翌的安全後,隻能依依不舍地帶着浩浩蕩蕩的太醫天團們回了宮中,隻留下了個熟悉的倒黴蛋太醫在府中。
某位李姓倒黴蛋太醫:……
終于送走了人,姜翌呼出了一口氣。
上輩子他媽在生下他後,就把他扔在醫院裡跑了,他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雖然有院長媽媽帶着,但是嚴格來說,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被人當兒子看待是什麼養的感覺。
這種感覺姜翌并不反感,卻總覺得有些别扭。
淑妃所重視的,應該是原本那個七皇子,而不是他這個從異世過來的社畜。
在被淑妃噓寒問暖時,他總是有種鸠占鵲巢的心虛感。
好在這股心虛感,很快便隻剩下十二小時的壽命倒計時給打散了。
幸好淑妃走的早,不然他就該在淑妃面前表演一個當場去世了。
不過姜翌醒來這兩天,也不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從淑妃那裡,他打聽到了一些關于他漂亮媳婦的消息,再加上李太醫之前檢查出來的,他媳婦被下藥的事情,以及大婚當天,他聽到的他媳婦和那位胖嬷嬷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