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隊,你在誰跟打電話?程隊嗎?”
“嗯。”
“之前飛鴿跟蛇女有線索了?”
“暫時還沒有。”
梁天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不到幾秒就恢複,他把資料遞到秦澈面前,指着上面零零碎碎的圖片說:“秦隊,剛剛陳主任他們從裝陳飛的箱子裡整理出這些,應該是某個地方的廣告貼紙,但被血給浸透了,用儀器也隻能複原一點,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秦澈還沒從剛才和鄧偉良的對話中回過神,滿腦子都在想黎川的事,以至于梁天說線索的時候,他的精神還在走廊外面遊離。
——“他們兩人在中緬邊境抓了一個緬方的人活埋了,卻又給對方留了一口氣……”
但桐黎不是黎川,會貼心到為任何人的性命作考慮,抓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平民,那桐黎更沒有理由要給對方留一口氣。
為什麼會突然選擇放棄?
還是說,這是黎川的意思?
秦澈隐隐約約覺得他思念的那個人就要回來了,隻是用不同以往的方式。
梁天看他目光呆滞,小聲喊:“秦隊?”
第一聲秦澈沒應。
想的事情顯然非常不一般。
梁天又試着叫一聲:“秦隊?”
這下秦澈終于回過神,絲毫沒有掩蓋剛才的走神,“你……重新說一遍吧,剛才在想其他事情,沒聽清楚。”
梁天眼神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卻不敢多說什麼。黎川離開刑偵隊半年時間裡,他第一次發現,像秦澈這樣心理素質如此過硬,面對犯罪分子瘋狂的報複都能做到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人,原來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那是一種,似乎已經得到人世間某種最珍貴的寶藏,但寶藏卻一夜之間突然人間蒸發,從此不知所措的絕望。
他還記得在黎川離開的當天晚上,秦澈眼眶紅的仿佛電影拍出來吸血鬼,隻是吸血鬼不懂得悲傷,而秦澈卻眼眶裡裹着眼淚,情緒激動跟楊廳幾位上級領導質問的時候,連平時的個人形象都顧不上,任由鼻涕從鼻腔中飛濺而出,甩了一臉。
要不是他們幾個攔着,秦澈是真的要跟楊廳幾個直接動手。
但後面也因為無故要對領導動手,被關了一個多星期的禁閉就是了。
梁天把剛才的話跟他重複了一遍,往下說道:“我剛才拿來對比了一下,這廣告紙好像就是從康牧飼料廠出來的。”
“康牧飼料廠?養豬廠員工筆錄裡面的康牧?”
“對,就是它!”
秦澈若有所思。
雖然紙箱的廣告紙來自康牧飼料廠,側面說明紙箱也是從康牧飼料廠出來的,但這并不能代表兇手跟康牧飼料廠有關系,也有可能是兇手從收廢品那邊拿來的,或者是剛好需要這麼一個大箱子,而兇手趁着康牧飼料廠沒人看管的情況下,将紙箱給偷出來。
可如果是後者,那紙箱裡不應該還留有康牧飼料廠的廣告單,這無疑在行兇之後給警方留下重要的線索。因此,這個紙箱不可能是從康牧飼料廠裡面偷出來的。
秦澈一瞬間就理清楚之間的關系,他道:“康牧飼料廠附近是不是有個收廢品的垃圾站?”
梁天愣了一下,“是,是啊,秦隊你怎麼知道?!”
秦澈将自己剛才的想法複述一遍給梁天,然後分析道:“兇手應該是在9月6将陳飛給綁架,不解剖不知道他有沒有讓陳飛吃東西,然後在9月7号晚上對陳飛實時人彘刑。可能當時他找不到更好的東西來裝陳飛的軀幹,也有可能是覺得如果挑選其他東西來裝陳飛的軀幹,還需要去商場或者去商店買,這樣一來,被人記住臉的概率會大大增加。所以,兇手出于對自己安全的考慮,他選擇了去收廢品的垃圾站直接拿,一來那邊人少,也不會過多在意一個陌生人,二來是方便,覺得紙箱哪裡都會有,警察就算查,也不會那麼快查到他頭上,給自己留逃跑的時間。”
這分析完全能解釋的通,梁天忍不住給秦澈豎起大拇指,“秦隊,真不愧是你。那明天我是不是要多派點人去康牧飼料廠那邊轉悠?”
“不用那麼多人,派幾個過去就行,剩下的人要跟我全力去找小推車。”
“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秦澈把他叫住,“等等。”
梁天轉回身:“怎麼了秦隊?還有什麼忘記交代了嗎?”
秦澈道:“其他事情就交給老陳他們,明天你跟我去找王森,他肯定知道後門的事情,還有那幾頭豬究竟賣給了誰,他絕對是清楚了。”
梁天問:“要是王森抵賴的話呢?那我們應該怎麼應付?”
秦澈語氣認真道:“直接把人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