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偉良的腳随即像粘上502膠水般杵在原地,手抵在嘴巴上尴尬的發出劇烈咳嗽聲,想把偷聽的事給掩蓋過去。
但秦澈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少無知,随便幾句話就能對此深信不疑的毛頭小刑警,也不會被幾句話就哄得連腦子都要包漿的地步。
更何況,演技還這麼的……拙劣。
“鄧局,要想知道直接問我說,一個市局局長還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不丢人啊。”
鄧偉良轉過身,還在極力反駁,“我沒有偷偷摸摸!我這是剛好出來吹吹風,順便活動活動筋骨,沒有證據的事情,你這可是在污蔑你老領導!”
秦澈毫不猶豫拆穿他,“您老人家的辦公室在三樓,這裡是二樓,您跟我說這是出來活動筋骨?還有,人在撒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眨眼睛,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共眨了五次,說明你對被下屬當面戳破謊言的行為感到很慌,現在隻不過是在假裝鎮定。”
鄧偉良一聽,見糊弄不過去,隻能承認了,“你就不能當做沒看見,給你老領導一個台階下嗎?虧我平時還這麼疼你!”
“我這不是跟您老人家學的嗎?”
“什麼?”
“一碼事歸一碼事。”
“你這小兔崽子……!”
鄧偉良無奈歎了口氣,“行吧,一碼事歸一碼事,說點别的,他是不是回來了?”
秦澈微微點下頭。
鄧偉良問:“今晚的事情?”
秦澈如實回答:“對。”
鄧偉良眉頭緊皺,過了一會才開口:“那前線傳回來的情報沒差錯。黎川和那個外國人在中緬邊境跟我方人員交火之後,就迅速用其他手段進入中國境内。”
交火?
秦澈順着鄧偉良的話往下問:“黎川跟我們的人打起來了?雲滇那邊出什麼事了?”
這種事也沒有什麼好隐瞞的,鄧偉良直接說:“不清楚,他們兩人在中緬邊境抓了一個緬方的人活埋了,卻又給對方留了一口氣,一直到我們的人跟緬方的人趕過去,他們兩人才迅速離開。中間交了一次火。”
“是嗎?”秦澈頓時松了口氣,“那他們兩個還挺厲害的。”
鄧偉良聽着哪哪都覺得不對勁,猛地就反應過來,“滾滾滾,别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小子在變相誇他!”
不過,這次确實不是誇。
能在“烈豹小隊”手底下這麼嚣張,還能全身而退的,目前大概也就黎川做到了。
甚至不止是全身而退,還像跟逛街一樣輕松,就差把“你們都是渣渣”給說出來。
鄧偉良現在不用猜都能想到沈劍臉色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色,估計都能黑成鐵鍋了。
“黎川身上帶着的秘密太多了,甚至楊廳那邊都沒有掌握。半年前他性格突然大變,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到現在楊廳還是想不通為什麼。”
都不是一個精神人格,要是想得通那就怪了。
不過秦澈并不打算把這個秘密現在就跟鄧偉良說,桐黎的人格不穩定,要是楊晨知道了,肯定會派人直接去抓人,到時候事情隻會變得更糟糕。
再加上桐黎壓根不會考慮後果的脾氣,估計真能帶着喬森把刑偵隊全都給突突了。
秦澈決定等到合适的機會再跟鄧偉良解釋,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先查出殺害陳飛的兇手。
“鄧局,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秦澈才想起來要跟鄧偉良彙報,“對了,鄧局,陳飛……死了。”
鄧偉良臉色瞬間凝固住,“人沒救回來?”
秦澈點頭:“送去醫院的時候,他情況就不太理想,醫生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還是……”
“家屬那邊通知了嗎?”
“今天太晚了,我就讓苗研明天再通知。”
事情交給秦澈,鄧偉良是放心的,他拍了下秦澈的肩膀,道:“最近辛苦你幫忙盯着點,楊廳那邊有新動作,我估計最近都抽不出身。如果不是什麼特重大的案子,你就放手去處理,有問題再跟我說。”
秦澈說聲好,轉身就回辦案室去。
室内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小聲讨論,紙和筆的摩擦聲滋滋充斥着整個房間,嚴肅緊張的氣氛幾乎淹過所有人的頭顱,僅僅隻剩下最後一口呼吸着。
看到秦澈打電話回來,梁天立馬拿着手上的資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