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人?
蘭無瑕他還真沒有想過,除了他看到描寫餘洺那一看就不正常的小說,他對于戀愛這種事的了解大部分隻是來自于他那對一年都見不到幾面的父母了。自私自利,毫無責任。
生命中就像隻有對方了一樣,放棄了繼承權,會為了不讓對方遭受家庭的為難而生了一個孩子。記得他們在一起的每個紀念日,會為了對方一個念頭就去往世界的另一頭,卻從來不記得他們親生孩子的生日,也不會因為孩子快生病發燒燒死而結束他們的戀愛之旅。
雖說他也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孩子對于世界第一認知都是來自他們的親生父母的。
“喜歡的人這種事怎麼樣都無所謂啦。”蘭無瑕攤手說:“我一個人過得有滋有味的,為什麼找一個人管着自己,而且兩個人在一起怎麼樣都要遷就對方吧,太麻煩了,我才不談。”
祁溯聽到他這麼說,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又錯了,看清楚點題目,這裡沒有摩擦力。”祁溯無情地用筆彈了一下蘭無瑕的腦門。
“嘶,”蘭無瑕重新拿回試卷,嘟囔道:“沒有嗎?難怪我總覺得這題這麼難算。”
蘭無瑕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吐槽:“這一道應用題這麼多字,跟寫小作文似得,誰注意到它說了這塊木闆是光滑的,看完就忘了。”
“那你事先讀題的時候就應該把它标出來,”祁溯鐵面無私地将試卷收了起來,還不忘補插了蘭無瑕一刀:“放完假就得月考了,别忘了複習。”
“完了,”蘭無瑕更喪了:“怎麼這麼快,我感覺我也沒學多少啊?”
祁溯低頭看着到蘭無瑕翹起來的頭發,手指沒忍住順了順他的頭發:“沒關系,把會的都做對就行了。”
那對他來說好像也挺難的。
蘭無瑕把内心這句話咽了下去,畢竟這對祁溯一個月任勞任怨地來幫他補習顯得太不尊重了。
蘭無瑕:“哦。”
考試的時候,他一定至少得檢查兩遍。
“等下想吃什麼?”祁溯問:“我叫阿姨去買菜。”
大螃蟹!大龍蝦!
蘭無瑕瞬間不喪了,他這一個月二十多天都在清淡飲食,稍微聞到一點肉香都滴口水了,但是祁溯真乃狠人,他不能吃辣的,祁溯也就陪着他不吃,搞得他想偷祁溯那盤子裡幾塊肉都做不到。
現在祁溯問他的意見就代表着他等下可以随便吃。這是大好時機啊!
“我想吃辣……”蘭無瑕剛脫口出一個菜名,手機的提示鈴聲響了起來。
一個顯示國外的陌生電話号碼給他打得過來,蘭無瑕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斂了起來,臉色冷酷地先接通了電話。
“喂?蘭無瑕啊?”
陌生的電話号碼,陌生的IP地址,但是不陌生的聲音。他那位快幾年沒有見面的親生父親聲音。
蘭無瑕說:“幹嘛?”
他們父子之間沒事就不會打電話,哦,有事可能也不會打。
“你現在住哪呢?”他爸問:“我和你媽回國看看你。”
一股火氣就要往心頭上冒,蘭無瑕聲音更加冷酷了:“我住伯父家,沒一個人住。”
他爸不滿地訓斥他道:“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得住你伯父家,這不給别人添亂嗎?你又不是沒有錢。算了,你等下過來接一下機。”
蘭無瑕沒說話了,對面自以為他答應之後就幹脆利落地挂了電話,連讓兒子與他母親聯絡下感情的想法都沒有。
唉,看來今天還得回去一趟。
現在回來,大概是錢用完了,想着拉着他去爺爺奶奶那可能體面的再要一份錢。
蘭無瑕心情低落地和祁溯說:“我回家,不在這吃晚飯了。”
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祁溯,猜也猜明白蘭無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陪你一起回去。”祁溯走過來安慰地拍了拍蘭無瑕的肩膀。
蘭無瑕有點不耐煩,拒絕道:“不了,下次吧。”
祁溯沒再堅持,叫了家裡司機送他回去。送行之前看了看沉默的蘭無瑕,說:“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蘭無瑕點了點頭。
坐在車上,他事先給伯父發了條消息,讓伯父去安排司機去給他父母接機。
接機這種事他才不想親自去,和那倆就算隻待個幾十分鐘,他可能都會折壽。
“哥,話不能這麼說。”蘭無瑕到的時候就看到他爸牽着他媽,兩人一身打扮就像剛從西部考古回來一樣,坐在客廳喝着茶與伯父争論:“不是你們說着讓我們回來的嗎?真回來了你們還得念叨。”
伯父一聽他這弟弟的強詞奪理,實在忍不了,杯子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你還有理了?這些年我們叫你回來,你回來過嗎?啊?你以前幹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想說你,現在知道回來了,怎麼?卡裡的錢花完了就記得你還有個家,願意回來了?”
那裡是記得有個家,那是記得自己還有個有錢爸媽呢。
蘭無瑕心裡嘲諷地着。
“伯父”蘭無瑕進門先和伯父打了聲招呼,随後才轉身不鹹不淡叫了一聲他的父母:“爸,媽。”
“祁溯也來了,”蘭伯父他回來了,壓下心頭的火氣,随後又給蘭無瑕使眼色,用和他爸恐怕得羨慕一輩子的和氣語氣說着:“你先上樓坐會,吧即淵那小子就在二樓呢。”
還沒等蘭無瑕回答,他爸先答應:“别啊!”
結果看着蘭伯父不滿地看着他,長年長兄的威嚴又讓蘭父鴕鳥了下去,但是還不想放棄蘭無瑕這個滅火器:“坐會呗,這麼多年沒見了,不得和父母聯絡聯絡感情啊?”
蘭母也搭腔:“是啊是啊,我兒子都長這麼大了啊,哥養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