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霁的腿傷原本就不是特别嚴重,外加上燕聞嶼派人送過來的藥膏效果好,過了三四天他腿上的傷就全部好了。
時霁把燕聞嶼的大衣收好放到袋子裡,準備送去雲鼎集團。他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回家來拿文件的路擇,二人面對面撞了個正着。
時霁目不斜視地準備離開,和對方擦肩而過時卻被用力攥住了手肘。
路擇問:“要去哪裡?”
時霁掙脫開路擇的桎梏:“不關你的事。”
路擇的眉頭鎖了起來:“外面在下雨。”
時霁冷漠道:“這也不關你的事。”
路擇瞬間被氣笑了,連連說了幾聲“好”,對着守在門口的管家開口:“王伯,不用給他配車了,反正他也不關我們路家的事。”
王管家:“好的少爺。”
時霁原本也沒打算坐路家的車去找燕聞嶼,聽到路擇的話後表情不變:“說完了嗎?說完讓路。”
看着時霁一步步離開,路擇怒道:“你有本事永遠也别回來。”
時霁腳步一頓,笑了一聲,沒回頭:“放心,會有這麼一天的。”
路擇愣了愣:“什麼意思?”
時霁不再理會他,撐着一把黑傘闖進了大雨中。
路家莊園雖說沒有在燕城外郊,但周圍交通還是很不方便。時霁走了兩公裡的路才打到車,等他到雲鼎集團時,距離出門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雲鼎集團坐落在燕城CBD,冒雨前來的時霁步入大樓時身上不可避免的多了幾分狼狽。但迎賓的前台沒有為此看低他,甜美的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道:“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時霁:“你好,我找燕聞嶼燕總。”
前台愣了愣:“請問您有預約嗎?”
時霁搖頭:“沒有。”
前台:“抱歉,沒有預約不能見燕總。”
時霁:“你方便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嗎?”
前台:“抱歉先生,我們沒有這個限權。”
時霁倒沒太失望,接着道:“不能找燕總,可以找蘇特助嗎?”
“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有蘇特助的内線權限。”前台道“不過可以打電話給秘書部,拜托他們告知蘇特助,隻是這樣花的時間會比較長,請問您有空能接受這個方案嗎?”
時霁:“可以的,謝謝。”
前台笑着道:“您客氣,請問怎麼稱呼?”
時霁:“我姓時。”
前台:“好的時先生,請到一旁稍作等待,我立刻為您處理。”
時霁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看着前台工作。前台電話打到一半對面似乎換了什麼人,她的語氣愈發恭敬起來,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時霁,連連點頭。
時霁原本以為又要等上好幾個小時,沒想到才過了幾分鐘内層電梯就抵達了一樓。提示音一響,電梯門打開,蘇特助帶頭走了出來。
時霁拿過放在身側的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正要開口打招呼,全部的話突然堵在了喉間。
因為他看到了蘇特助身後的燕聞嶼。
燕聞嶼一下來,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可他的腳步不為任何人駐留,隻是目的明确地走向時霁,柔聲問:“等很久了嗎?”
時霁搖頭:“沒有。”
下一秒,燕聞嶼當着所有人的面再一次在時霁面前蹲下。
時霁下意識想後退一步,卻被燕聞嶼用手握住了腳腕:“别躲。”
時霁頓時不敢動了。
燕聞嶼摸了摸時霁的褲腳,眉頭一皺:“全濕了。”
時霁解釋:“外面在下雨。”
燕聞嶼站起身來,牽住了時霁的手:“手也是涼的,冷嗎?”
時霁搖頭:“裡面不冷。”
燕聞嶼拉過時霁:“走吧,和我一起上去。”
時霁就這樣和燕聞嶼一起上了雲鼎大廈的頂樓,這次電梯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二人同時沉默着,就在電梯快要停下來時,燕聞嶼突然開口:“對不起。”
時霁一愣:“為什麼道歉?”
燕聞嶼:“上次沒有給你留電話,沒有派人去接你,害你冒着大雨來找我,對不起。”
刹那間,時霁感受到了自己胸口間心髒的劇烈跳動。
他垂下眼簾,悶聲道:“是我自己要過來的。”
說話間,電梯到了。雲鼎大廈32層全部都是燕聞嶼的辦公室,他帶着時霁在真皮沙發上坐下,調高了屋内空調的溫度,随後單膝跪地親手替時霁把褲腳挽了上去。
時霁任由他動作,聽着燕聞嶼說話:“放在休息室的衣服都是我的尺碼,你穿不了。我讓人替你去買新的了,等一下。”
時霁:“好。”
燕聞嶼:“腿傷全好了嗎?”
“全好了,”時霁道“藥膏很好用。”
聽到這話的燕聞嶼面上終于帶上了笑意。
時霁:“其實上次蘇特助來送藥膏的時候就可以托他把外套還給你,但是我忘了。”
燕聞嶼卻搖了搖頭:“就算你沒忘他也不會幫你把衣服送回來。”
時霁不解:“為什麼?”
燕聞嶼:“不用還衣服了,你還會來雲鼎找我嗎?”
時霁:“……”
時霁直視向燕聞嶼,肯定地回答:“我會。”
燕聞嶼知道時霁的這聲“我會”不是因為想起了什麼舊情,單純隻是因為現在的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不能斷了彼此間的聯系。他笑了笑,問:“所以這次是來還衣服的,還是來找我的?”
時霁:“來找你。”
燕聞嶼:“找我做什麼?總不會是因為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