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那便安歇吧。”
他手一下下順着林卻的頭發,聲音輕柔呼吸緩緩,林卻心裡被填的滿滿的,慢慢的也就閉上了眼睛。
好夢安睡,他在林斜源身邊自然兩樣都能占,自然心下無比熨帖。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因着第三天有北山襲山道的祭祀,林斜源早早的起來吩咐延後一天,所以也不大礙事。
“唔……林斜源?”
林卻從榻上直起身來,一手撐着床一手揮開幔帳,就見到林斜源推門進來。他今天穿了件明黃色的袍子,上面用淺綠絲綢繡了祥雲,背着光林卻看不太清楚,但林斜源身姿挺拔,穿什麼都是好的。
“小卻醒了?先擦擦臉。”
長至殿有宮人時時備着的熱水,他吩咐了人端進來,給林卻遞了濕潤的帕子。林卻接過來敷在臉上,感受着林斜源将左右的幔帳挂起來。
林卻放下帕子,就看到林斜源走到床邊打開了窗棂。春日下午的暖陽照進來,卻被林斜源擋住了一半。他轉身還是背光看着林卻,見到林卻半眯的眼睛逐漸張開才離開了窗口。
細心而體貼。
“已經是午後了嗎?”
“不必擔心今日的祭祀,朕推遲到明日了。”林斜源說。
“自然沒有擔心。”林卻笑笑,用帕子擦手指頭。
“想吃點什麼?”
“紅薯羹,米糕,米線糊糊和油茶馓子。”林卻掰着手指點了四個菜,然後仔仔細細打量林斜源的表情。
“好,是應季的東西,都準備着,不過一刻鐘就能上來。”林斜源将林卻手上的帕子拿走,又從衣櫃選了件嫩黃色的衣服給林卻,“今日春色好,穿這件,精神些。”
林卻視線随着他的動作看過去,那是一件嫩黃色的收袖,上面用紅色的絲線細細的繡了花樣,他人不太清是什麼花,隻是這樣的衣服斷斷不是林斜源穿的。
“這些衣服都是以前準備着的,你如今是少年人的身形,我便着下人重新備了一批。”
“是陛下選的嗎?”
“是。”
“那我穿,陛下給我穿。”林卻笑眯眯的看他。
“好。”
林斜源其實不太會照顧人,他自小便是儲君金尊玉貴,哪怕是先太後病重也并非他服侍在身側,如今照顧的這些小細節也不知道留心了多久。
“擡手。”林斜源寵溺得緊,任由他懶懶的癱在床上。
“不擡,不擡。”林卻偏頭,他一把年紀了還賣乖耍癡,全賴着這幅少年人的身體,活潑開朗得很。林斜源偏也寵他,一件衣物穿了兩刻鐘,久到宮人都來提醒了兩次。
“穿好了,可要束發?”林斜源吩咐着宮人将餐食再熱一熱,然後問林卻。
林卻在修真界待着本就恣意,束發是不可能束的,勒又勒得慌還麻煩,他心裡一動,壞心思的扣着林斜源的束腰玉扣。
“你要這個?”
林斜源解開玉扣,那玉扣小巧扣在束腰上,大多是做裝飾作用。束腰大約有一掌寬,中間有一條淺白色的絲縧做裝飾。林卻盯上的是他的玉扣和絲縧,他用絲縧給自己紮了個高馬尾,又将玉扣裝飾在頂上,看着少年人意氣風發的樣子,并不顯得違和。
隻是頭上帶着别的男人都腰間玉扣,系着腰間絲縧,實在有些暧昧。
“好看嗎?”
“好看的。”
“走,吃早膳去。”林卻拉着林斜源的手出了房間,門外還有幾個小宮女端着頭飾玉佩,林卻瞥了幾眼,林斜源便揮手讓這些人下去。
那為首的掌事太監眼尖偷偷看到了林卻頭上的玉扣絲縧,眼睛抽了抽,慌忙低頭吩咐着宮人上菜。
這位掬月大人可真是尊貴得緊,他得吩咐下人好生伺候。
餐桌上果然是林卻剛剛點的菜,就連油茶旁邊的馓子看上去都是剛炸出來金黃黃的,細細的一條條一直飄着香味。
“可要朕幫忙?”林斜源指着那一碟馓子。
人和人之間口味不同,有的人喜歡泡軟一點的馓子,有的喜歡脆脆的。他把握不住林卻的口味,因為以前沒見他吃過。
“陛下,這個要脆的我才喜歡,可我手上有這個。”林卻右手捏着瓷勺舀紅薯羹,左手拿着一塊米糕,已是空不出手再去動那油茶。
是要人喂食的意思,林斜源會意,将碟子裡的馓子倒進油茶攪拌了幾下,然後舀起喂給林卻。
進來送茶水的掌事太監:???
林卻嘴裡還有剛剛吃的小紅薯,他沒有急着咽下去而是又一口把油茶含進嘴裡。
吃多了單一的鹹甜辣,将它們混在一起似乎更合林卻的口味?